24|曖花憐夜陷罪人坑
三郎笑了。望著他,謝憐心中莫名一寒。這少年的笑容,真令人有一種即將剝下他人臉皮般的冷酷。
被問了這么一句后,那土埋面仿佛有了危機感。他突然煩躁起來,道:“我當然是人。我是人!”
“喀!”
那“將軍”踩碎了煩人的土埋面后,沖士兵們大聲喊了一句,一群半月士兵便揮著狼牙棒,沖這群人大吼幾聲,開始驅趕著他們往皇宮外走動。
果然,他一發問,三郎還是回答了。他道:“半月國滅亡時,只有一位將軍。他的名字,翻譯成漢文,叫做‘刻磨’。”
這名字著實奇怪。三郎道:“不錯。據說是因為他小時候身體孱弱,時常受人欺辱,發誓變強,便以石刻磨盤鍛煉力氣,便得了這么個名字。”
三郎又道:“傳聞刻磨是半月國歷代最勇猛的大將,身長九尺,力大無窮,乃是半月國師的忠實擁護者。”
三郎道:“或許吧。”
謝憐一路走一路思索,發現那刻磨將軍帶他們越走越偏僻,最后,把他們帶到了半月國極邊緣的一處,這才停下。謝憐駐足,抬頭仰望,一堵高大無比的黃土墻立在他面前,仿佛一個巨人。
雖然曾在半月國附近生活過一段時間,但是,謝憐其實不常進入半月城,當然,也從沒靠近過這罪人坑。近看著這座罪人坑,莫名心悸。
并非因為聯想到這個地方是作酷刑之用,所以不寒而栗,也并非憂心這一行人是否會被推入坑底,而是一種純粹由于感應到法力陣場存在的心悸。
而這個陣法,作用只有一個——讓掉下這坑的人,永遠也爬不上來!
而等到他們登盡了樓梯,來到罪人坑的頂部,站在黃土墻的墻檐之上,第一眼所見的景象,只能以“震撼”二字來形容。
天色已晚,巨坑黑漆漆的完全望不到底,只有陣陣寒氣和血腥之氣,不時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飄散上來。
謝憐知道,這根桿子是專門用來掛那些士兵們想惡意羞辱的罪人的。通常獄卒們會把那罪人的衣服扒光,赤|裸著吊上去,任犯人餓死或者脫水而死,死后尸體隨風擺動,日曬、雨淋、風干,肢體則會一邊腐爛,一邊往下掉落,尸體的死狀極為難看。
&nnbsp; 這少女尸體尚未腐爛,必然死了沒有多久,也許是附近的居民。這群半月士兵竟然把一個小姑娘的尸體掛在這種地方,當真是極為兇殘惡毒了。阿昭、天生等人見了這幅情形,俱是臉色蒼白,頓住腳步不敢前行,好在,刻磨也沒有再趕他們了。他轉過身去,沖著罪人坑底,長長地大喊了一聲。
似是對他這一聲大喝的回應,漆黑的坑底,傳來了陣陣咆哮之聲。如虎狼,如怪獸,如海嘯,成百上千,震耳欲聾。墻檐上數人幾乎被這吼聲震得站不住腳,謝憐還聽到了沙塵碎石被震落的簌簌之聲,清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