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璧臉色難看，卻并無說話。

    秦逍從后堂轉出來，徑自到了公案后面的椅子坐下，高高在上，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清亮無比，堂內更是冷寂一片，這一生驚堂木似乎也將兩邊的刑差精神打醒，都是站直身子，挺起胸膛。

    “光祿寺丞衛璧。”衛璧依然是雙手背負身后。

    “什么意思？”

    他言辭之中充滿諷刺，很不客氣。

    很快，衛管家衛誠被兩名差官從大門外帶進來，衛璧回過頭，瞧見衛誠進來，臉色微變，眉頭鎖起，衛誠卻是不敢看衛璧，在衛璧身后兩步距離停下腳步，跪倒在地，額頭貼在地面上。

    衛璧淡淡道：“自然認識，這是下官府上的家仆。”

    衛誠低著頭道：“正.正是！”

    衛璧不驚反笑，道：“少卿大人，這就是今日要審理的案子？”回頭瞥了衛誠一眼，冷笑道：“此人在我府中吃喝多年，我待他不薄，可是今日卻狀告其主，如此背信負義的小人，少卿大人難道相信他的說辭？”

    “下官先前和大人也說過，我與內子相敬如賓恩愛有加，怎可能會存有謀害之心？”衛璧冷冷道：“此外大人所說的令其戕害丫鬟翠蓮，又是如何說法？蓮翠分明是投井自盡，而且事發當時，下官并不在京都，回來之后，就聽說蓮翠是因為對內子的訓誡心存委屈，這才投井自盡，這是下官知道的唯一說法，至于蓮翠是受戕害而死，這還是下官今日頭一遭聽見？”竟是向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秦少卿，令其戕害

    “衛大人不愧是讀書人，酌字酌句。”秦逍面帶微笑：“你說的沒有錯，衛誠供認，是你派他謀害了蓮翠，故意在三更半夜將蓮翠引誘到水井邊，爾后趁蓮翠不防備，將他推進了水井。”

    “老..老爺，是你讓我將蓮翠投入水井，我是受命行事，你你可不能不認賬？”衛誠臉色立變，抬起頭大聲道。

    “你..你說蓮翠如果被人知道是含冤而死，那么她的鬼魂出現糾纏夫人就合情合理。”衛誠立刻道：“你讓我害死蓮翠，目的是為了讓人假冒她的鬼魂嚇唬夫人。”

    “你你想升官發財平步青云，所以!”

    衛誠有些發急，衛璧不等他說話，已經向秦逍拱手道：“少卿大人，下官實在不明白，升官發財和謀害妻子有害妻子有什么因果關系，還請少卿大人解釋一下。對了，衛誠狀告下官令他將蓮翠推進水井，空口無憑，他有何證據證明他這樣做是下官吩咐？是下官給了他簽字畫押的手書，還是下官令他殺害蓮翠的時候有其他人聽見？”

    “大人，衛衛璧狡詐多端，他是私下對小人單獨吩咐，這事兒自然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衛誠有些慌亂道：“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讓小人抓住證據。”

    秦逍確實淡定自若，道：“衛誠，你狀告衛大人殺妻，卻拿不出證據，現在衛大人要告你殺人誣陷，你可知罪？”

    衛璧扭頭再次看向衛誠，神色冷寒，目帶殺意。

    很快，刑差帶了三名認證進入大堂，一男二女，衛璧瞧見三人，眼眸之中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僅僅是一瞬間就恢復鎮定，神情淡定自若。

    那男子立刻道：“小民是寺丞府的馬

    “奴婢含香，是..是夫人身邊的丫鬟。”一名少女臉色蒼白，異常緊張。

    秦逍居高臨下看著幾人，道：“衛誠，這幾人又能證明些什么？”

    香蘭低頭道：“大人，確實如此。”

    衛璧也不爭辯，鎮定自若，只是唇角泛起不屑的笑意。

    衛璧此時終是淡淡一笑，道：“香蘭是否到現在還不知道，蓮翠是被你推進水井？”

    “這是真的？”香蘭變了顏色，看向衛誠，恨聲道：“衛管家，我姐姐真的是你害死的？”

    “像你這種人，誓言就像狗屎，不值一錢。”衛璧毫不客氣道：“你說指使香蘭假冒蓮翠的怨靈是本官指使，是否也沒有證據？”盯住香蘭，問道：“香蘭，你據實回稟，讓你假冒蓮翠冤魂在衛府作祟，是我親自指使你，還是衛誠誘騙你所為？”

    香蘭看向秦逍，道：“大人，衛管家當初告訴我說，是夫人害死了姐姐，若要為姐姐報仇，一切聽他的安排。民女當時只想為姐姐報仇，并沒有想其他，他說什么，我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自始至終，衛衛大人都沒有和民女說過一句話，民女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衛管家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