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婆？你姑婆在宮里嗎？”秦楚煜問

    秦楚煜一頭霧水。

    “你姑婆叫什么名字？”秦楚煜問。

    “這……”秦楚煜嘆氣，“你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話會很難找的，皇宮的人比國子監的學生還多。”

    “咳！”秦楚煜嗆到了，“太、太后？你姑婆是太后？你是莊家人嗎？”

    秦楚煜：這和種地又有什么關系啊？為什么搬來京城就不是莊家人了？這還能隨意更改的嗎？

    他才八歲，說他懂吧，他不懂，可說他不懂吧，他又知道母后與莊貴妃是不對付的。

    小凈空瞪圓眸子道：“可我現在已經不是莊稼人啦！你可以和我玩！”

    小凈空：……也只能如此了。

    仁壽宮一切如舊，連宮人都與她離宮前一般無二。

    莊太后坐在正殿臺階之上的鳳椅上，身穿玄色紅邊繡金鳳長袍，頭戴金色鳳冠，雍容華貴，又不失凌厲霸氣。

    莊太后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皇帝的臉上，不咸不淡地說道：“皇帝明白就好。”

    “臣在！”年過五十的梁御醫挎著醫藥箱走上前，跪下，沖莊太后磕了個頭，“臣恭迎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給梁御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為莊太后請脈。

    莊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梁御醫，哀家的脈象如何？”

    皇帝眉心不著痕跡地蹙了蹙。

    皇帝忙道：“怎么會？兒子一直都盼著母后早日痊愈，平安順遂，長命百歲。”

    皇帝埋在寬袖下的手捏成了拳頭。

    這話就有些意味深長了，皇帝忙什么？是忙著處理朝政，還是忙著剪除太后的黨羽，不得而知。

    皇帝道：“兒子先走了，母后保重鳳體，兒子改，兒子改天再來探望母后。”

    皇帝微微一愣。

    這是又要垂簾聽政的意思了。

    他讓魏公公屏退了下人，問梁御醫道：“太后的脈象當真無礙嗎？”

    皇帝狐疑道：“流落民間這么久，怎么還能硬朗了？她的麻風病呢？”

    皇帝眉心一蹙：“沒有麻風病的意思是她痊愈了，還是她壓根兒沒有得過？”

    難道有神醫治好了太后的麻風病？

    算了，眼下深究這些也沒用了，莊太后已經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皇帝緊急召見幾位元老，卻有一半的人稱病來不了，而來的那幾個也有多半是在和他打馬虎眼。

    皇帝龍顏大怒，卻又不能真把他們殺了，那樣莊太后一定會出面救下他們，他們就會更效忠莊太后了。

    老祭酒在租下的那間陋室留了下人，皇帝派人去召見他，他的下人會來碧水胡同通知他。

    皇帝自然感動不已，從書桌后走出來，握住他的手：“朕就知道，愛卿才是朕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六郎。

    可他還能把莊錦瑟當成從前的莊太后嗎？

    老祭酒跪下，沉沉地行禮道：“臣……謝主隆恩！”

    路過御花園時，遇到莊太后的鑾駕。

    幽幽深宮，不是沒寂寞過，但這一次還帶了些許落寞。

    莊太后毫無食欲。

    穿上鳳袍的莊太后，氣場凌厲，眼神如刀，不說話也如同一柄出鞘寶劍，無人敢掠其鋒芒。

    老祭酒搖頭。

    她不會再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打劫他的私房錢，也不會逼著他去灶屋給她做紅糖糍粑，也不會把偷吃了一半的蜜餞藏進他屋里，更不再去打葉子牌時帶上他在一旁端茶倒水。

    魏公公望著老祭酒的背影，怎么感覺霍大人與太后都有點兒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