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鎮上的馬車已經不愿往鄉下跑了,他們花二十個銅板租到了一輛騾車,沒有車廂,只有一個簡易的烏篷,前后都漏風。 二人凍得手腳僵硬。 忽然,一道瘦弱的小身影闖入了蕭六郎的視線。 蕭六郎眸光一頓。 這是一個岔道口。 前方是回村的路,西面是去集市的路。 從集市而來的小路上,顧嬌正背著一個沉甸甸的背簍,氣喘吁吁地走著。 夕陽的余暉已經散了,她籠在最后一絲暮色中,骨骼清瘦。 她抬手擦汗,露出了腕上的紗布,紗布上隱有血絲。 “停車。”蕭六郎說道。 車夫將馬車停下了。 &;“為什么要停車啊?”同窗不解地問。隨后,他就看見了徒步走來的顧嬌。 顧嬌儼然沒發現他們,只當是一輛普通的騾車。她沒抬眼,目不斜視地轉過身,從馬車旁邊走過。 “上來。”蕭六郎開口道。 顧嬌這才扭過了頭來,錯愕地看向騾車上的蕭六郎,蕭六郎身旁還坐著白日里的那個同窗。 同窗依舊是一臉厭惡,卻沒說什么不許蕭六郎搭理她之類的話。 “上來。”蕭六郎又說了一次,嗓音清冷。 明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卻有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沉穩與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