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像從前那樣給蕭六郎試藥，一種不行就換另一種，試到最后，龍一的動作變得焦急而紊亂起來。

    龍影衛(wèi)不會哭。

    那一剎那，門外的顧嬌在龍一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悲慟。

    蕭六郎換完衣裳出來，對靜靜等候在廊下的顧嬌道：“我好了，走吧。”

    顧嬌錯愕地看向蕭六郎。

    顧嬌沒說讓最好在這里住下的話，她放下手里的樹枝，站起身看向他：“好。”

    龍一沒現(xiàn)身，但蕭六郎與顧嬌都知道他在馬車后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

    蕭六郎盡量語氣如常地說：“她不想見我。”

    顧嬌無法反駁。

    蕭六郎的臉色很蒼白。

    顧嬌想起了在公主府看到的那些畫像，躊躇片刻，問道：“為什么？”

    蕭六郎卻以為顧嬌在問她為什么不想見你。

    但既然她問。

    “因為我不是她親生的。”

    “因為我。”

    回到碧水胡同，二人都已收拾收拾好各自的情緒，面上不再有任何異樣。

    今天下午國子監(jiān)只有兩節(jié)課，小凈空早早地放了學(xué)，這會兒正在自家門口探頭探腦的。

    顧嬌一下子被他逗樂。

    說罷，邁著小短腿兒跨過門檻，噠噠噠地朝顧嬌奔去。

    許久沒摔跤了，但抱頭業(yè)務(wù)還是很嫻熟的。

    滾完了，約莫是覺著自己的小硬漢形象又雙叒叕地毀了，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大字一攤，特別霸氣地喚道：“嬌嬌。”

    別人是壞姐夫。

    可惜，都是蕭六郎玩剩下的。

    哎呀呀！

    不是你啦！

    蕭六郎把小家伙小家伙提溜進(jìn)了院子。

    顧嬌及時將小凈空抱了過來，另一手扶住他，免了他摔跤的難堪與尷尬。

    蕭六郎被刺客抓走的事顧嬌沒對家里人說，只道是出公差了，原計劃是他在信陽公主那邊養(yǎng)傷養(yǎng)到痊愈，可以不必告訴家里。

    “六郎回來了呀，這次出公差……”果不其然，姚氏的話才說到一半，便留意到他僵硬的右手，“六郎，你的手……”

    還縫了十幾針。

    可惜她相公這么好看的手，要是留疤她就把兇手的手剁下來！

    蕭六郎：“……”

    不多時，小凈空兩手抓著一幅畫像走了過來。

    他索性繞過書桌，來到蕭六郎的身邊，歪著頭問蕭六郎道：“你有弟弟嗎？”

    小凈空看了看畫像上的小蕭珩：“這個人和你長得好像！”

    他一下子認(rèn)出了畫像上的人，五歲的他與年輕時的信陽公主。

    “嬌嬌簍子里的。”小凈空歪了歪小腦袋說，“你弟弟好看，比你好看！你弟弟會笑，你不會！”

    這是曾經(jīng)的蕭珩。

    母慈子孝仿佛已離他很久遠(yuǎn)了，驀然回首，恍若隔世。

    擔(dān)心一去一來延誤救治時機，玉瑾索性把信陽公主送去了醫(yī)館。

    信陽公主吃了研究所的抗心衰藥，病情得到了不錯的緩解與控制，之所以暈倒并非心疾發(fā)作，是一整夜沒睡，操勞過度，血糖過低。

    信陽公主醒來時已是傍晚，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床邊有顆圓溜溜的小腦袋。

    正蹲在地上玩彈珠的小凈空抬起頭來，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她：“女施主你醒啦？你在醫(yī)館，這是嬌嬌的屋子，你睡的是嬌嬌的床。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嬌嬌說，要是你不舒服，我就去告訴她，她在前面坐診。”

    昨天晚上正式接到通知，爆更取消了。

    正好，最近家里真的太忙了，手上那點微薄的存稿就留著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