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繼續道：“所以呢，你明明沒有喜歡他的勇氣，卻要跟他說我們現在的決定是為了他好？倒不如說，你在的決定只是為了你自己！”

“我就是為了我自己。”

“那你說啊，你有本事告訴他你就是自私的。”

江雪望向身邊的君小墨，竟有幾分猶豫。

梁月看準了這一點，冷笑道：“江雪，你說你灑脫，說你大義，是啊，你的確灑脫大義，但是你卻拋棄了小義！我承認我利用你，試探你，沒把你當朋友想過，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你討不討厭我，你討厭我好了，你還是跟我有一樣的理想，會跟我一起解決這些致幻草藥！”

“但是你呢？口口聲聲說君小墨是好朋友，是好同伴，說不定你還說過你喜歡他呢，結果卻是一次次享受他帶給你的便利，而沒有真正的為他考慮過！”

“你要是真為他考慮了，你就會知道，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你們應該給彼此一個未來的肯定！”

江雪沉默。

梁月這些話很對。

但。

江雪淡淡啟唇：“我的確享受了便利，甚至我知道在最危機的時刻，是小白白離開我身邊，找到君小墨才讓他鎖定我位置的。”

那天她被崇離下藥的時候，她就意識到這一點了。

她道：“所以我從來沒否認過，君小墨對我的付出，也以后也不會否認，但是我想請問江雪，是你對阿福付出了，是君小墨對我付出了，阿福就必須要接受你，我就必須要接受君小墨嗎？”

梁月一愣。

“如果說君小墨對我付出，我就一定要答應他，做牛做馬行不行？為什么一定是相伴一生？我不知道你和阿福在一起多久了，但是我和君小墨相識到現在不過區區幾個月，按照迷霧國和西涼的平均壽命七十六歲來算，我們不過二十出頭，多的是時間可以了解彼此，為什么非要現在就在一起？”

“可是......”梁月皺眉，“你不是這么說的。”

“是啊，我說的是為君小墨考慮，那我的確是為他考慮了不是嗎？”

“你考慮了什么？”

“梁月你覺得，阿福想跟你在一起卻顧慮身份地位，是為他自己考慮嗎？他當然無所謂！他是一個下位者，所有的臟水對他來說不過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我也一樣，我大可以離開神醫谷四處逍遙，可是你呢，可是君小墨呢？你要對得起西涼公主這個身份吧，現在大部分的西涼人都在聽你號令吧，我看得出來，那些幫我們的人里有許多西涼人。”

梁月表情變了。

江雪繼續說道：“他們如果覺得你和阿福在一起，是玷污了你，從而不服你，那你要怎么辦？是放棄阿福，還是放棄西涼？是啊，你勇敢，你不考慮這些，阿福擔心，他有錯嗎？”

阿福望著江雪的眼神多了幾分驚訝和釋然。

他以為是沒人懂他的。

沒想到，還有人能懂他。

他的確可以不管不顧跟梁月在一起，但是那樣，他才是真的對不起梁月。

梁月應該有更好的天地，應該有更匡闊的未來，不是跟他在這里日復一日的消耗。

梁月抿了抿唇：“阿福沒錯，那君小墨呢？”

“既然阿福沒有錯，我就更不會有錯，君小墨生在神醫谷，他的兄弟姐妹都在神醫谷，他的父母也都在神醫谷，我要他跟我浪跡天涯他當然會同意，甚至他的家人也會同意，但是然后呢？他可能很久才能回神醫谷一次，可能跟我在外就遇到生死劫難，本來他是不可一世的神醫谷閣主之一，跟我去浪跡天涯可能就會變成孤魂野鬼，這點我不該考慮嗎？”

寂靜。

完全寂靜。

只有烤火的聲音在空蕩的四合院里來回。

梁月低下了頭，輕聲地說：“是，你們考慮的多，你們有很大的世界，可你們唯獨沒有想過，我們的世界如果沒有你們......就沒了一切。”

“梁月，我從來沒說我不喜歡君小墨，我不要跟他在一起，而是現在還不可以，阿福也是一樣的，他愿意留在你身邊一生一世，但是你非要給他一個名分他肯定會拒絕。”

江雪嘆氣：“這也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