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老太太的時候，大才子也在問自己，對老朱到底有多少恨意。

排除這次河西一行不說，其實他對老朱真沒有什么不滿，甚至，他覺得老朱對他也算厚愛了。

加上鐵娘子和追月，他和老朱家的關系糾纏太深。

他不可能不顧及兩位娘子的感受。

追月雖然只是個丫頭，但在他心中，和其它娘子沒有任何區別，而且接觸的時間更多，追月一直陪在姑爺左右。

幾女此時也不由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沉默了一會，隨即淡淡道：“之前是有的，因為先帝推翻了景朝，后來想想，就算沒有他，還會有其他人，景朝到了那個地步已經無可挽回。”

林白道：“可是他殺了父王。”

老太太搖了搖頭，“你父王不是他殺的，是奶奶殺的。”

林白怔了一下。

老太太繼續道：“是奶奶身邊擁護的前朝舊臣太多了，明知不可能，就應該及早斬斷，偏偏你父王和你母妃又如此出眾，哪個帝王能容忍他們的存在？”

“先帝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奶奶沒資格恨他，只恨自己害了你父王和你母妃。”

老太太說著眼角濕潤，淚水沿著臉頰劃過。

隨即又嘆息了一聲，“什么景朝離朝，功名利祿，活著這么多年，奶奶早就看開了，什么都是假的，活著才是真的，家人才是真的。”

“乖孫子，奶奶不管你封侯拜相，還是改朝換代，都無所謂，奶奶只要你們活著，好好活著，你可明白？”

林白嘴角揚起，“奶奶，我明白了。”

老太太也笑了，“明白就好！”

楚驚夢生怕兒子受老太太影響，連忙補充道：“兒子，記住你奶奶的話，好好活著，誰若不讓你活著，那你也別讓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