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豆轉著滴溜溜的葡桃大眼，松開了葉綾的手，踢踏著小短腿，走到了蕭老夫人面前，然后伸出手，手里亮出了一顆裹著亮晶晶的彩色玻璃紙的糖果，

“是要給我嗎？”蕭老夫人微微彎下身子。

豆豆沒說話，但是咧開了粉嘟嘟的唇，露出幾顆沒長齊的糯米白牙，隨后，把糖果伸向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順勢伸手接過。

看到糖果安穩躺在蕭老夫人的手心，豆豆這才放心地縮回了小圓手。

“謝謝你。”蕭老夫人眉眼和藹慈祥。

小豆豆害羞地扭過頭，小碎步跑向蘇曼，跌跌撞撞一頭栽進了蘇曼的懷里。

蘇曼把小豆豆抱起來，“奶奶很喜歡我們，要給奶奶抱抱嗎？”

小豆豆靦腆地靠在蘇曼的胸口，沒有拒絕。

蕭老夫人早等不及了，走過來，朝豆豆伸手：“可以給祖奶奶抱抱嗎？”

豆豆雖然靦腆，卻不很怕生，看蕭老夫人不排斥，便讓蕭老夫人抱了過去。

香香軟軟的糯米團子抱在懷里，蕭老夫人貼著豆豆的臉，眼角滲出熱淚：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啊......當初，我這么撮合你和北聲，想要你么給我生一個曾孫，兜兜轉轉，終于實現了我這個老太婆的夙愿，但是，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蘇曼心頭宛如刀割。

蕭老夫人傷心，蘇曼又何嘗不悲傷痛苦。

蕭老夫人沒再提關于蕭家的事，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豆豆身上，

一會兒陪豆豆說話，一會兒陪豆豆玩，

梅姨讓老李從車里拿了許多孩子的衣服鞋子還有玩具，堆了滿滿一客廳。

祖孫倆聚了兩個多小時，蕭老夫人這才起身告辭。

送走蕭老夫人和梅姨，蘇曼還有些恍惚，蕭老夫人真的只是來看看豆豆的。

“蕭老夫人很喜歡豆豆。”葉綾在蘇曼身邊，忽然說了一句。

“嗯。她老人家身體不好，帶著病，還陪豆豆玩了這么長時間，估計已經很累了。”蘇曼淡淡道。

葉綾說：“夫人，我看蕭老夫人，不像是會放棄小少爺的樣子。”

蘇曼抱著豆豆進屋，葉綾也跟過來：“她沒搶孩子，恰恰是以退為進。跟你說這么一大堆，明顯就是要讓你心軟，你人又太心善，時間一長，她一來二回，你很難不對他們起惻隱之心。”

“我又何嘗沒想到呢？”蘇曼嘆了一口氣，“蕭家是個火坑，我不可能讓豆豆身陷險境，更不希望他成為商業斗爭的犧牲品。”

默了默，她看著懷里，尚且不諳世事的豆豆，

“只是，豆豆終究要長大。以后，他也會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做母親的，只能尊重他。”

“您是說，豆豆會自己想回到蕭家去？怎么可能呢？！”葉綾急了。

蘇曼深吸一口氣，一掃愁眉，“豆豆長大，還遠著呢，我們就先不要杞人憂天了。葉綾姐，今晚我想吃你做的糖醋咕嘟肉了。”

“你連吃了一周了！”葉綾瞪大眼睛。

蘇曼撒嬌：“就是還想吃嘛。”

“好好好，給你做，就是得提前跟你說，糖醋口味的東西，可容易發胖！”

葉綾被打岔，很快被蘇曼帶歪，忘了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葉綾歡天喜地地去廚房張羅晚飯了，蘇曼抱著豆豆，轉回園子里晃悠。

只是她的一顆心，又緩緩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