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楚了？”她問左右。

那兩個嬤嬤上前回話。

“回王妃，看得清楚，十有八九就是那順令縣主。”

“這世上哪有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是雙生子也各有細微差別，可這傅側妃竟與那順令縣主那么相像，且……還一直面紗遮臉，不愿見人，這本就讓人覺得奇怪了。”

夏予問點點頭。

她也是覺得這一點古怪，加上翁元雁平日里流露出的幾分習慣，讓她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順令縣主的封號早就沒了。

如今的翁元雁除了有一個貴妃姑姑撐腰外，什么也沒有。

夏予問瞇起眼眸：“我聽說那翁小姐二嫁是給沈家二郎做妾的，如今跟著沈家二郎離了圣京，陪著一道去了外任，可有此事？”

“正是。”嬤嬤回道，“……若是如此，可能真的只是長得像？”

夏予問輕柔一笑：“要是真這樣就好嘍，你們沒聽秦氏說么，那一日宮宴瓊貴妃當眾護著她，這就耐人尋味了。堂堂貴妃，居然還會當眾偏袒一位皇子側妃……呵呵，有趣。”

“真要是從前的順令縣主，那她膽子也太大了！！她不但不是完璧之身，甚至還跟過兩個男人，這是當咱們王爺是什么了？”嬤嬤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膽大包天，我一時間都不知該拿她怎么辦了。”

夏予問嘴上這樣說，神色卻輕松得很。

“罷了，先放著吧，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如今我太在意了反倒不好。”她垂眸輕笑，“你們多看著點，有什么不對的只管來回我。”

窗外，晴好的日光透了進來。

穿過那輕薄典雅的銀紗，將溫柔傾瀉一室。

夏予問看見那一旁的架子上擺著一只小巧精致的假山盆景，只覺得可愛靈動，便命人將其送去傅側妃那兒。

兩個嬤嬤抬著幾案，穩穩當當地將假山盆景送到了。

可憐翁元雁剛回來，才吃了一口茶壓壓驚，又聽說王妃送了禮物來，驚得心頭亂顫，聲音都有些不穩。

下人們將假山盆景放好。

為首那人便是衡王妃身邊的心腹，曲媽媽。

她有禮上前，規規矩矩請安，笑道：“還請側妃娘娘笑納，這是我們王妃的一點心意，說是叫側妃娘娘瞧了心情好，這臉上的病患也能好得快些，有道是一笑解百憂，您說是吧。”

翁元雁忙不迭地收了，又說了好些體面話，才送走了夏予問的奴仆。

屋子里重又安靜下來。

那假山上頭做成了流水潺潺，綠意盎然的景致，仔細聽了，還有那細細文雅的水聲，伴隨著綠蔭重重，倒真是一樣難得一見的擺件。

只是她此刻哪有欣賞的心情？

眼睛只顧著盯緊了那假山上的一個個泥塑刀削的小人，它們活靈活現，每一張臉都在笑……

翁元雁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不要慌，不必慌……橫豎已經進了這王府，我是陛下欽點的側妃！！看誰能把我怎么樣！我只要咬死了不認，誰還能給我扣這頂帽子？”

她呢喃不斷，好像終于給自己平復了心境。

圣京這頭的翁元雁著實過了一段心驚肉跳的日子，而遠在商貿之線的丹娘卻每天過得充實又忙碌。

這一趟，她確實受益匪淺，長進十足。

將一干事務料理清爽，她便要辭別慧娘夫婦，繼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