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揉了揉手腕：“你們派人騷擾車隊，傷及無辜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么一天，難道只許你們傷人掠奪，不許旁人反抗還擊的么？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天底下的道理是靠自己爭取的！少在我跟前廢話！你來做什么？！”那人怒吼。

說時遲那時快，丹娘長鞭一揮，那人倒是想反擊，但那點反抗真的跟撓癢癢沒什么兩樣，很快他就被長鞭卷住，連人帶刀滾到了丹娘跟前。

她上前輕巧地把刀收起，在手里掂了掂，覺得重量不錯，還挺稱手，便順勢別到了腰后。

這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看得這些人目瞪口呆。

一時間搞不清到底自己是山匪，還是眼前這女人是山匪了……

丹娘是個爽快人：“走吧，我走路過來的也怪累的，去你們屋子里坐坐，咱們坐著說話。”

說著，她一把提起為首那人，大步流星地直沖著人家正門進去了。

那些原本虎視眈眈的人瞬間像一盤散沙，連帶著目光都清澈無辜起來。

沒法子，他們的老大還在人家手里。

雙方過招連半炷香都沒到，老大就成了人家手里的籌碼了。

由人領路，很快丹娘便坐在了人家的堂屋里。

將為首那人松開，丹娘打開隨身攜帶的水囊灌了一口，問：“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沉默，眼神狠毒。

丹娘心中嘆息：“你不肯說的話，那我就隨便喊你了，剛剛你被我三下打倒，那以后我就喊你三下倒，你覺得這個名字怎么樣？”

那人：……

圍在屋外偷聽的眾人：……

“那就這么定了，三下倒，我今天找你呢是有點要緊事想跟你當面談談。”

“燕回。”那人壓低聲音，滿是怒氣地回了句，“我叫燕回。”

“噢，燕回。”丹娘心中捉摸著——這名字不像是本地人的名字啊……

“我這次來是為了大雍與南朝的貿易商線而來，你們沿邊掠奪爭搶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咱們討論一下，尋一個妥當的法子，咱們和睦共處，怎么樣？”

“和睦共處？”燕回咬著牙冷笑，“這位夫人未免太可笑。”

“你不想共處，那你想怎么樣？繼續搶奪？”

“有何不可？”他昂起下巴，“大雍的老皇帝不也是言而無信？！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遵守承諾？沿邊商線有財有人，我們大可以自己動手。”

“自己動手然后呢？引來了朝廷派兵，強力鎮壓，你與你的這些人都逃不掉。或許，你們當中還有山匪，但據我剛剛觀察，至少有一半人曾經都是老百姓，你也要這些人陪著你一起送死不成？”

丹娘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燕回沉默良久才開口：“你太危言聳聽，我們手上有錢有糧，要什么兵器買不到，就算對上朝廷的軍隊也未必不能一戰。”

聞言，她笑了。

她確定了一點，這是個莽夫。

“好。”丹娘拍拍手，“那就依你所言，你可以用搶來的財帛貨物去換取武器，想必你能這樣想，應該早就這樣做了，事實呢，事到如今匪亂已經有了數月，你可安置到了逞心如意的兵器了？”

她微微挑眉，直視著燕回。

這個問題問得格外扎心，燕回索性閉上嘴。

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她才嗤笑兩聲：“你能想到的事情，你覺著圣上以及那些朝中大臣想不到么？”

“早在匪亂剛起之時，一應鹽鐵供應都被切斷，或是秘密運送。”丹娘索性給了他一個痛快，“你們無法從明面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或是任何一個車隊找到自己所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