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看著法務部長。

“這要是我的想法。”

法務部長緊張地道：“那我著手去辦？”

陸程文道：“不，這個思路是對的，但是不能大刀闊斧，你的部門，反而應該慢慢來。”

法務部長愣了一秒鐘，然后恍然：“哦！陸總，您真的是高瞻遠矚、見微知著、布局精妙、思慮周全。天信迎來了您，那真是天信人的服氣，我們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苦旱逢甘霖、暴雨有金屋、餓昏了遇到肉包子、渴急眼了碰到免費礦泉水大贈送……”

陸程文哈哈地笑，站起來摸著他的后背：

“哥哥，咱們兄弟不用這么客氣啦！我剛來這邊，想做事，但是需要有自己人幫襯。我早就知道你，沒跟你打招呼，是怕回頭壞了你在同事們心里的位置。但是既然第一腳踢出去了，接下來咱們哥們兒就得一起干大事了。法務部有你管著我放心，先弄幾個好手進來。至于那些混吃等死的廢物點心，慢慢一點點收拾就來得及。”

法務部長簡直跟聽到了這世界上最美妙的贊美一樣，臉蛋通紅。

“陸總！您要是早來這邊，天信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法務部這邊您放心，出一點簍子，我提頭來見！”

法務部長心滿意足地走了。

陸程文低著頭自己弄雪茄。

柳如風道：“你之前就知道他？”

陸程文叼著雪茄抬起頭：“不知道。”

“那你說你認識？不怕他知道你騙他？”

陸程文笑了：“你知道他來干嘛么？”

“想你請指示么不是？”

陸程文搖頭：“他是來打探虛實，看看我會不會最后把他也干掉。所以，我得告訴他，他是自己人。”

柳如風看著陸程文。

這個家伙，和在天武領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自從他穿上西裝，走進這個大樓，整個人的氣質、氣場，就天翻地覆。

誰能想到他在天武領地對自己是那么體貼入微、知寒問暖？對所有人都謙遜有禮、笑容可掬？

這個人……到底什么時候是真的，什么時候是裝的？

似乎看出了柳如風的心思，陸程文笑著道：

“覺得我可怕？還是覺得我虛偽？”

柳如風沒說話。

陸程文微微一笑：“天武族人重信守諾，而且道德水準高，心思淳樸、勤勞節儉。”

“但是這是世俗界。這里的人都是圍著利益打轉，他們要賺錢養家、要娶妻生子、要還房貸、車貸，要贍養老人，要追求夢想。所以，每個人都在動腦筋。”

“相比天武領地，這里更像是叢林。要管理他們，就得了解他們、利用他們、威嚇他們、拿捏他們……”

“可是……這是仁者所為嗎？”柳如風困惑了。

陸程文輕輕拉住柳如風的手：

“是的。仁者不是噓寒問暖、禮貌謙遜就足夠了。尤其是坐在高位上的人，就是得……即利用他們的弱點，又要激發他們的強項。讓他們賺錢，讓他們有晉升通道，讓他們覺得未來的生活、事業大有可為，充滿希望。”

“我們賺到了錢，才能更好地照顧他們，照顧天武。”

“而如果給他們所謂的尊重啊、禮貌啊、關心啊什么的，沒用的。他們要的是錢，是希望，是未來。”

“就比如說那個法務部長，你尊重他有啥用？他表面客氣，心里瞧不起你，覺得你沒本事，跟你做事心里都憋屈。現在你看看，他跟打了雞血一樣，看到了希望！”

柳如風點點頭：“我雖然不全理解，但是……我覺得你做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