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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擊而中，幾乎將所有的主力兵力盡數(shù)調(diào)動了起來，在營外集結(jié)，除了外圈尋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婦孺看守牲口珠寶，程靈素他們又在營中的偏僻之處，因此倒也沒什么人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話音未落，不等程靈素出口斷拒，歐陽克忽然身形一晃，驟然欺近身來。程靈素急退兩步，手一揚(yáng)，指間銀針疾飛射出去。

    歐陽克口中“哎喲”叫了一聲不閃不避，折扇在手上輕輕一轉(zhuǎn)，銀針正好射在墨色的扇面上，“叮”的一聲，立刻轉(zhuǎn)向，飛落出去。震飛銀針之后，那把折扇絲毫不停，又向程靈素頭上飛旋而去。

    程靈素側(cè)身一避，扇骨帶起的剛猛的勁風(fēng)已撲面而來，逼得她幾乎呼吸也為之一頓。急切間纖腰一折，猛然向后仰去。鬢邊散落的發(fā)絲飛起，被扇沿的罡風(fēng)一卷，幾根黑發(fā)，簌簌斷落下來紅粉官場。

    卻不想歐陽克的手臂猶似忽然沒了骨頭，明明前一刻還在她面前，驀地里忽而竟在空中一拐，又繞到了她身后，正好穿到她下彎的腰間，在她腰里一托，順勢一帶。程靈素只覺得腰間一緊，已被他摟住了腰，身不由己地撞入他懷中。

    這一招之間，猶如電光火石，直到此時(shí)那根被折扇擋住震落的銀針放才落到地上，發(fā)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輕響。

    “你……放手……”程靈素用力掙了一下。她衣衫上原本灑有赤蝎粉防身，就算歐陽克能事后將這藥力逼出，但也同樣抵擋不了赤蝎粉那觸之如焚的痛楚。可她來時(shí)卻擔(dān)心會遇到拖雷，無意間碰到她的衣衫有所誤傷，這才在外面罩了見狐皮短裘，擋住了藥力。卻不想竟又遇到了歐陽克……

    歐陽克只覺得手下的纖腰雖在厚厚的狐裘之下，卻仍只盈盈一握，溫軟柔韌，似能從那皮毛下直透出來。鼻端又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幽香，不由心中快慰輕蕩，雙臂用力，壓住她的掙動，笑得輕薄：“放心，縱然你出手不容半分情面，我可舍不得傷了你。”

    其實(shí)，縱然程靈素的武功遠(yuǎn)不及歐陽克，卻也不至于一招就會落敗。實(shí)在是歐陽克的手臂如此突如其來地幾乎是轉(zhuǎn)到了全不可能的方位出招，令她猝不及防。

    這一招本是西毒歐陽鋒取意于蛇類身形扭動潛心苦練而創(chuàng)的“靈蛇拳”，出拳時(shí)手臂的方位靈動如蛇，雖有骨而似無骨，令人匪夷所思，防不勝防。而歐陽峰萬萬不會想到，他這原擬于在高手交手中出奇制勝的絕招，還未曾在江湖上露面，今日卻先叫歐陽克使在一個(gè)小女子身上，卻也出師大捷，軟香溫玉，立奏奇功。

    突然，只聽到遠(yuǎn)處大營中似乎有些喧鬧之聲，還有人聲呼喝，夾雜著金刃敲擊，鐵甲鏗然之聲，隱隱約約，一起傳了過來。

    那些人說的是蒙古話，歐陽克不懂，程靈素卻聽得明白，原是方才拖雷奔出營時(shí)砍倒的幾個(gè)人被巡視的哨兵發(fā)現(xiàn)，哨兵互相示警，要去營中盤查。

    程靈素聽那盤查聲正向他們這里走來，心中一動，正要開口高呼，想將他們引過來，乘人多雜亂，借機(jī)脫身。

    哪知?dú)W陽克看破她的心思，手臂一收，薄唇輕啟，嘴角浮現(xiàn)的一抹淺笑幾乎要貼上程靈素的臉頰：“就憑這些人還攔不住我。”

    話音未落，身形已經(jīng)往前沖了出去。而這時(shí)，營中的示警號角聲方才吹響，勉強(qiáng)聚集成隊(duì)的軍士見他們兩人來得迅猛，正要大聲喝阻。但歐陽克的身法何其之快，攔截的人剛舉起刀，一道白影已從他們身側(cè)飛掠過去。就在錯(cuò)身的一剎那，歐陽克騰出一只手，閃電般地拂過那幾個(gè)人的腕上、頸邊，或點(diǎn)或按，堪堪掠到營門邊上時(shí)，只聽背后響起一片慘呼。

    到得營外，已沒人敢跟上來。歐陽克見程靈素一直盯著他的手看，不禁問：“怎么？”

    程靈素從那玉雕似的修長五指上移開目光，轉(zhuǎn)到他臉上：“完顏洪烈和王罕好歹也算是盟友，那些都是王罕帳下的士兵，你又何必多傷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