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陷了進去，像是一個缺了氣的皮球。

歪著頭，手里握著的酒杯都歪了，看著地毯，一言不發。

夏穎坐在他對面，饒有興致地看著陸程文。

“說啊，你不是很能說么？”

陸程文臊眉耷眼地看了夏穎一眼，只有苦笑。

“好好說一說你的英雄事跡。
說說你怎么睡的我，說說我怎么喜歡你。
哦對了，還有你的文采。
”

陸程文抓耳撓腮：“我……這不就是抬你們出來，給我撐撐門面嘛……”

“我也沒說別的呀？”

夏穎道：“我喜歡聽，你繼續說。
”

陸程文放下酒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不是。
咱們拋開事實不談……”

“嗯？”

“就說你們吃飽了撐的，你們就沒有責任嗎？”

“哎呦，你造我的黃謠，我還有責任了？你陸程文這么大的企業家，身價千億，也干這種下三濫的事情，還說是我的責任？”

陸程文呲牙一笑：“我錯了，我對不起您，剛剛在會議室，不是都澄清了么。
”

“好啊，那你說說，我們有什么責任？”

“歐陽家！”陸程文放下酒杯：“歐陽家的事情，你們管不管？他們拿人，拿古武者煉什么晶石，這你們不能不管吧？”

“證據呢？”

陸程文睜大了眼睛：“歐陽奮親口跟我說的！”

“歐陽家是小家族不錯……”

“你等一下，他們還是小家族？”

“很大嗎？”

“在并州只手遮天了啊！”陸程文都匪夷所思了：“不是，在你們眼里，到底什么才是大事？”

夏穎道：“我說一句話，你就明白了。
”

“好好好，你說，我真的很想明白明白。
”

“他們家族的事情，我們知道；但是牽扯了姜家。
”

陸程文一愣，旋即頓悟。

“明白了。
”

陸程文的臉色不好了起來，抄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你們的態度呢？”

夏穎笑了：“你的態度，就是我們的態度。
”

陸程文瞇起眼睛：“到時候不賣我？”

“你滅孫家的時候，我賣你了么？”

“好！”

陸程文道：“我就心甘情愿地被你們利用一次。
但是，我要歐陽家全部死光光！”

夏穎笑了：“人家歐陽家有反四門的高手坐鎮！手下正四門的高手都一片一片的，你拿什么跟他們斗？”

“這么強！？”

“不然姜家怎么會看得上區區一個歐陽家？你來的時候就沒動動腦子？現在好了，打草驚蛇了不是？”

陸程文沉默了。

兩個人心照不宣。

夏穎很確定，自己一說，陸程文就能理解。

歐陽家的事他們知道，但是牽扯到了姜家，就不是簡單的兵捉賊那么簡單了。

你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就沒辦法對歐陽家下手；

你哪怕有了證據，也得了解姜家的涉入有多深；

這件事很復雜，稍有不慎，牽扯就很深。

任何事情，牽扯上姜家，就很麻煩。

吃飽了撐的如果大力進行挖掘、調查，以姜家人的勢力，那手眼通天的勁頭，一定很快就會察覺。

到時候才是真的打草驚蛇。

姜家人有了提防，那事情更復雜。

甚至會立刻和歐陽家切割，犧牲掉這個黑手套，自己依舊干干凈凈，

就算你鏟平了歐陽家，如果隱藏在姜家的那個害蟲不除掉，人家再扶持一個小家族，生意照做，買賣照干。

所以……吃飽了撐的是打算利用陸程文做抓手，擺平這件事。

陸程文，誰都知道他的情況。

姜家人更是幾乎都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