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死局中的生機
她心想,這里還不止一個名將,是一雙,大魏的兩大名將都在此,這要能輸,說出去也別做人了。
眾人不知她的底細,只看向肖玨,心道,肖玨的手下真是不遺余力的吹捧他,連這種爛到極點的棋局都能堅信肖玨能轉敗為勝,這得平日里多崇拜他?
崔越之沉默片刻,問肖玨:“那么肖都督,我們應當如何轉敗為勝呢?”
世人并不知當年肖玨水攻一戰是以少勝多,畢竟對外人而言,當時肖玨是帶著十萬南府兵虢城大捷。可那時候是往城中灌水,是攻城非守城。且濟陽與虢城本就環境不同,濟陽是水城,雖同是水攻,其實天差地別。
肖玨身子靠在椅背上,左手骨節微微凸起,撫過茶蓋,看向禾晏,漂亮的眸子里是數不清的幽深情緒,道:“你來說。”
禾晏微微蹙眉。
他道:“你與烏托人交過手,比其他人更了解烏托人的手段。”
烏托人的手段粗暴而直接,這與他們本身的行事作風有關。這么多年藏在暗處,不時的試探騷擾,既自大又自卑。此番籌謀許久,又選擇了濟陽城作為首戰軍功,必然會將此戰行的轟轟烈烈,聲勢巨大。
禾晏道:“水克火,水火不容,不如用火攻。”
書房里一時無人說話。
“麻煩禾姑娘,說得更清楚些。”崔越之道。
他待禾晏的態度越發恭敬,覺得這姑娘與其他女子很是不同,和肖玨的其他下屬也很是不同。譬如飛奴和赤烏,也同是肖玨的下屬,但他們只聽從肖玨的吩咐做事,肖玨并不會如眼下這般,讓他們發表看法。而禾晏雖然一直以來看似對肖玨表現的很恭敬,可仔細去看,并不像是上下級的關系。崔越之心大,倒是看不出來愛不愛的,但他能感覺到,禾晏將自己與肖玨看作了同一地位上。
若她是個男子,大抵就是與肖玨更像是兄弟好友而非主仆。
“烏托人用的船,可能會很大。至少絕不像是濟陽城軍里那些托運貨物或是載人的小船。烏托國遠在陸地,四周無海,想來并不如濟陽城里人通水性。我認為,最大的可能,他們會乘坐大船到濟陽城邊。由方才崔中騎所指的地方上岸,”她指著崔越之方才標記的地方,“如果……如果他們彼此的船離的很近,可以用火攻。火勢一旦蔓延,濟陽的小船可以迅速駛離,烏托人的大船卻不可以。我們能趁機消滅烏托人的主力。”
在水上用火攻,這個辦法過去無人試過,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說話,但禾晏的一番話卻令大家豁然開朗,心中隱隱激動起來,暗忖此計可行的地方。
“烏托人兵力勝我們多矣,也知濟陽多年太平,不是烏托人對手,心中定然驕傲,驕兵短視,這是他們的缺點,正是我們的長處。”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柔和堅定,清晰又有條理。一字一句,仿佛能給人無窮的信心,方才還認為此仗必敗的眾人,光是聽她幾句話,便又覺得,或許他們能創造出一場史書上以少勝多的戰役,供世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