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從水里冒出個頭，甩了甩一腦門的水珠，心里破口大罵，誰要感謝他！

    剩下的幾個人看見禾晏進了水，紛紛脫掉衣裳進了水中，也是真的坦坦蕩蕩，禾晏驚得立刻掉頭，只覺得滿眼都是白花花的肉。

    山中泉水，溫暖輕盈，裹在身上，舒服熨帖極了，只是此刻的禾晏，實在無心享受。一來她如今懼水，縱然泉水不深，也心中慌亂，二來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雖然泉水中霧氣蒸騰，她身子沒入水中，暫時不會被發(fā)現(xiàn)女子身份，可一旦出水，衣裳貼著身體，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何況這群漢子戲水戲的開心，誰知道等下會不會又會“大發(fā)好心”，讓局面更加難以收拾。

    實在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她離人群遠些，一人孤零零的泡著，一眼就被眾人注意到了。那個將她踢下去的教頭道：“喂，你怎么也不脫衣服？既然下來了，穿著衣服泡你不難受嗎？”

    “不必，”禾晏勉強笑道：“我喜歡穿著衣裳泡。”

    這愛好有些異于常人，其余教頭面面相覷，有人盯著他“嘿嘿”笑道：“這家伙不是害臊了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這下，其余教頭就說開了。

    “不能吧？我瞧著他素日里也不像是會害臊的性子啊！”

    “我看有可能，這小子生的跟姑娘似的清秀，指不定私下里也是如此。”

    “那可不行，涼州衛(wèi)的兒郎怎能如此扭扭捏捏，不如今日就叫我們來好好調(diào)教一番，盡到教頭應(yīng)盡的職責(zé)。”

    說罷，幾人就朝禾晏游來。

    禾晏驚道：“……你們想做什么？”

    “當(dāng)然是訓(xùn)練新兵了！”杜茂笑道：“日后打起仗來若要走水路，你如此不合群，豈不壞我們大事？”

    走水路是需要這樣的嗎？禾晏轉(zhuǎn)身就游。

    她不游還好，一游，似是覺得有趣，其余教頭紛紛過來，一瞬間，禾晏覺得自己仿佛成了蹴鞠的那個球，大家爭先恐后，四面八方來堵她。溫泉里霎時間熱鬧起來。

    若是換個場所，換個情況，這畫面大抵算得上和諧。平日里嚴肅的教頭們嘻嘻哈哈，顯然是拿她當(dāng)自己人打趣，只是此情此景，禾晏實在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