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哪怕你是一塊躺在路邊會說話的石子，又怎么能夠抵抗來自上界的天神？

陸子清問道：“天神下凡，不是都要拋棄自己的力量才下得來么？”

月時雨點頭，是的。

“你現在感受到的，是駭神把自己的本體和力量都遺留在仙界，只將自己的意志投放到凡人軀體上的力量。”月時雨尷尬地笑了兩聲，“其實姬廣利還是挺優秀的啊。”

如果是普通的凡人，根本承受不住這么龐大的神識降臨，軀體早就碎了。但是姬廣利作為皇室成員，作為可能繼承皇位的人，身負一定的帝王之氣，承載著一些人間的氣運。

“那我們在門口遇見的是？”李婉兒小聲問。進入秘境之前，大家曾經遇到過一個駭神的幻象，阻擋他們進入雷津渡。但是大家稍微努把力就干掉了。

月時雨解釋道：“那是駭神在這個世界遺留的靈識，用于聚集人間信仰，對于從仙界降臨的駭神真正的神識來說，大概相當于一個夢。所以他其實也不太記得我們打過他，畢竟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的意志遭遇了什么，只是無數個過往之一。”

“但現在我們面臨的是駭神的直接意志，被他的神識所面對的范圍，都將由他的法則來替代。”

這時候駭神已經把地上的尸體撿了差不多一半了，不停都囔著：“沒用。”“廢物。”“毫無進步。”

陸子清沉默了，凡人對上神，攻擊層面根本不在一個維度。哪怕對方已經墮天，丟下了神力，但是神格猶在。

李婉兒悄悄問大禿鷲：“你說我們能飛下去逃跑嗎？”

大禿鷲表示可以一試，悄悄摸摸跟個會走路的火雞一樣熘到邊緣，探腳出去在空中試了試，然后跳下去，飛了一段，收起翅膀往下落。然而距離毫無變化，雖然看起來它一直在下降，但其實還在本來的位置。

走不掉。

陸子淑后悔道：“都怪我，非得想救姬廣利，才把大家連累了。我只是覺得，如果不能把姬廣利帶回去，上皇可能會遷怒我們陸家。趕緊把他帶走的話，還能打斷駭神降臨的儀式……”

太子和周敬麒連忙一起狗腿地寬慰道：“這時候就不用在意這些了吧？我們當時如果按弟弟的計劃死出去，駭神會降臨得更早，結果是一樣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跟他拼了吧。”陸子清道，“先得搞清駭神到底有什么樣的神通。無法力敵，但或許我們可以智取。”

周敬麒搖頭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做蟲子該做的事情，躲起來，等外面的人去通知仙師，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太子道：“你看看地上那些尸體，尸體都躲不過去，你能躲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