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自私
外面的天色十分的漂亮,夕陽西下,到處都是漂亮的被染紅了的云朵,木三小姐心情暢快的從房里出來,伸手擋在眼睛前面,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身影輕飄飄的,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
這里是她自小長大的地方,她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回到了這里,就像是魚兒入海,三省他們根本限制不了她。
緩緩?fù)鲁隽艘豢跉猓救〗阈χ仡^看著愁眉不展的木青廬,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怎么了?你不開心嗎?如今我們大仇得報(bào),你正是應(yīng)該開懷大笑的時候啊!傻孩子。”
木青廬抿了抿唇,他看著過于亢奮的木三小姐,一時說不出話來。
穿過了幾條抄手游廊,木三小姐便停下來了,木青廬跟著停下來,見木三小姐的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跟剛才的那個亢奮的人好像不是同一個人,他察覺到不對,便也跟著安靜了下來,只是輕聲喊了一聲:“姑姑。”
面前的是一座七層高的六角寶塔,每一層寶塔外面都是十分寬闊的圍廊,看上去十分巍峨壯觀。
“這里是觀書樓。”木三小姐的聲音放的很輕,像是在懷緬從前的時光:“以前我小的時候,最愛跟你父親和二哥他們來這里玩,樓里全都是書,樓外有一層一層的走廊,越是往高處走,就覺得自己越是了不得,越是高興,好像伸手就能摘到星星。”
不知不覺的,木三小姐的聲音里帶著哽咽,她閉了閉眼,有點(diǎn)痛苦但是更多的是高興:“我長大以后,最后一次在這里,父親和大哥說,給我看中了一門親事,到時候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我嫁出去不過他們沒有等到那一天,就被木桐殺了。我那時候就發(fā)誓,我遲早有一天,還會回來,還會站在這里。今天,我總算是做到了當(dāng)初的承諾和誓言,也總算是把你給帶了回來,你祖父和父親在天之靈,若是有知,一定會為你高興。”
她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沖木青廬點(diǎn)點(diǎn)頭:“青廬,你過來,磕個頭,告訴他們,你如今回來了。”
木青廬仰頭看著這座雄壯的建筑,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撩起自己的袍子,果然朝著寶塔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磕了三個頭。
木三小姐破涕為笑,親自上前把他攙扶起來,一面拉著他往內(nèi)院走,一面輕聲跟他說:“青廬,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心腸軟,又忠誠善良,但是人的出身不能更改,你身上留的是我們木府的血,你是木府的繼承人,是新的土司。既然是這樣的身份,你便本身背負(fù)了木府的重任,再說,伱要知道,木府跟你們朝廷所謂的藩王,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是愿意做一個傀儡任人擺弄,還是真正將權(quán)力握在手里,不被人欺壓,不看人臉色?”
這個話,之前木三小姐便已經(jīng)說過許多次了。
但是,她還是一次一次不厭其煩的提醒。
木青廬的手被她攥住帶著前行,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殿下已經(jīng)將兵權(quán)都收在了手里。”
& 木三小姐之前是打著讓蕭恒跟木桐兩敗俱傷的主意的,等到那時候,他們自然便得了喘息的時機(jī),但是現(xiàn)在,局勢已經(jīng)完全不同。蕭恒打敗木桐,并沒有花費(fèi)什么代價,甚至只怕朝廷都不能挑剔出任何不是來
現(xiàn)在這種情形,怎么能跟蕭恒作對?
木三小姐輕輕嗤笑了一聲:“傻孩子,我們木府之前在云南世代掌權(quán),至今已經(jīng)幾百年,便是他們太祖也沒能把咱們怎么著。難道是因?yàn)樗麄冎皝淼谋Σ粔颍坎唬床辉谶@里,而在百姓們服從我們木府。”
她很快帶著木青廬到了一處宅院,這里已經(jīng)守了許多守衛(wèi),木青廬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些人里許多都是鎮(zhèn)南州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