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rèn)為那片虛無中存在‘東西’？”

    “是，”蕾·諾拉毫不遲疑地點頭，帶著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堅信和堅定，“我曾看到過它們，聽到過它們，只是那就像微風(fēng)吹過石頭，不曾在我心智中留下任何痕跡——就像手指無法分辨顏色，眼睛無法判斷冷暖，我的理智不足以理解那‘盡頭’之外的事物，但現(xiàn)在……我相信事情有了變化，我可以看到它們，哪怕只是一點點。”

    周銘定定地注視著這位“寒霜女王”的眼睛。

    “你在做一個很冒險的決定，”他突然說道，“你險些被那道‘盡頭’吞噬，現(xiàn)在你又要回去了。”

    “是，這很冒險，”蕾·諾拉突然笑了起來，帶著愉快和燦爛，“旅行總是伴隨著冒險的。”

    “……就像另一個‘深潛計劃’？”

    “……是的，就像另一個‘深潛計劃’，”蕾·諾拉慢慢收起笑容，輕輕點了點頭，“我一個人的深潛計劃。”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別處，深深吸了口氣，在片刻沉默之后才若有所思地說道：“您看，我果然不適合當(dāng)一個‘女王’。”

    周銘什么都沒說，只是慢慢來到了那扇連接著“漂流屋”的窗前。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我無法離開這里——所以別忘了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蕾·諾拉很痛快地點了點頭：“好，我去做您的眼睛。”

    她回到那道“裂隙”前，準(zhǔn)備返回自己的“漂流屋”——一場新的旅行在前方等待著，她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

    周銘看著這位躊躇滿志的寒霜女王。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讓這位女士再翻窗戶出去似乎有點不雅，作為又一場偉大旅行的開端，這多少顯得有點不莊重。

    但很快他便覺得……這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曾經(jīng)被困在籠子里的女王，現(xiàn)在可以用任何她喜歡的方式踏上旅途。

    他的客人離開了。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那扇窗戶重新關(guān)閉起來，窗外的景象眨眼間便被濃重的霧氣籠罩——周銘根本沒來得及確認(rèn)那間“漂流屋”是怎么移動的，它便已經(jīng)消失在他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