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來跟勞倫斯船長打聽的啊，他說歷史記錄上我接近完全失控的就那一次……此外其實我還醒了好幾次，但那些我都沒印象……”

    “我跟你講噢，我以前也睡在個箱子里，也有人在箱子旁邊念念叨叨的，還又是撒東西又是釘釘子的……”

    “真的？那你睡眠質(zhì)量咋樣？”

    “還行，他們念經(jīng)的動靜也不是很吵——不過現(xiàn)在我一半的時間都不睡箱子了，船長給了我張床……”

    “水手”發(fā)自肺腑地感嘆：“真羨慕你這樣能睡著的……”

    倆異常突然就這么旁若無人地討論起了十分邪門的話題，鄧肯聽到一半終于忍不住，干咳兩聲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咳咳，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水手”瞬間閉上了嘴巴。

    “首先，我相信你說的，你應(yīng)該確實忘記了有關(guān)‘航線’的事情，”鄧肯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一臉認(rèn)真地對異常077說道，“但卡拉尼船長日志中記錄的東西肯定也是真的，‘航線’就在你身上。”

    “水手”張了張嘴，指著自己：“那我不記得了怎么辦……”

    “我還沒說完，”鄧肯擺擺手，“你記不記得可能并不重要——因為這條重要的航線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簡單地‘記’在你的腦子里的，卡拉尼船長在日志中提到她‘把航線交給了你’，這句話讓我很在意……她似乎是將航線視作了某種‘物品’，或者……別的什么‘實體’，或許在留下那份日志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會有這么一天。”

    鄧肯說到這停了下來，他略做思考，目光便又落在那塊“裹尸布”上。

    “就如她的日志她的日志以這種形式穿過了邊境，她或許也用別的辦法將有關(guān)‘航線’的信息留給了你，即便邊境扭曲了那些信息，干涉了你的記憶甚至自我認(rèn)知，這條‘航線’也不會消失——它還在你身上，以某種我們現(xiàn)在還不了解的‘形式’。”

    “水手”一愣一愣地聽著，似乎漸漸被說服，但他突然又有些懷疑：“……卡拉尼船長真的能做到這種事嗎？我以為她的日志變成這幅樣子只是某種‘意外’……畢竟她也只是個凡人……”

    “但她曾經(jīng)直面過我們的主，”海琳娜突然打破了沉默，“任何一個凡人在直面過神明之后……就很難再被視作純粹的‘凡人’了。”

    “水手”不說話了。

    “我們需要一些時間，來斟酌如何安排接下來的行動，包括驗證你身上是否真的存在‘航線’的情報，”鄧肯看著異常077的眼睛，表情格外認(rèn)真地說道，“但不論怎樣，你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必須跟我們在一起了——必要的時候，要隨失鄉(xiāng)號一同出航，你做好這方面的準(zhǔn)備。”

    “水手”一聽這個，渾身肉眼可見地哆嗦了一下：“啊？我以為就過來送個情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