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則沒有在意水手后續(xù)的咕噥，他短暫沉他短暫沉吟了一下，又開口道：“但你現(xiàn)在是異常077——一個在許多年前便被城邦收容的‘異常物’，你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幾百年了，而你第一次露面，是出現(xiàn)在一艘失蹤了三年之久的探險船上。”

    水手安靜下來，很長時間沒有開口，過了不知多久，勞倫斯才突然打破沉默：“他說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并不記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這個世界的，也不記得海歌號最后去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最終會變成這副模樣，變成一個到處掀起風(fēng)暴的‘異常物’，他說他眼中的世界發(fā)生了錯位，現(xiàn)在所看到的世界與他記憶中的已經(jīng)大不一樣……卻無法向我解釋這一切。”

    鄧肯沉默片刻，輕輕呼了口氣。

    “我知道了，你先照顧好異常077——有事情我會再聯(lián)系你。”

    “好的，船長。”

    鏡子中的火焰漸漸消退，又重新變成了一面平平無奇的玻璃。

    勞倫斯收回望向鏡子的目光，扭頭看向坐在房間角落的干尸——異常077有些發(fā)愣地坐在那里，手里的大酒瓶已經(jīng)倒空，但他還是時不時拿起那玻璃瓶，在自己嘴巴上方毫無意義地倒兩下。

    “酒精對你其實根本沒有影響，”勞倫斯終于皺了皺眉，起身來到那干尸身旁，“你喝不醉，也不可能靠這東西昏睡過去——酒精不行，毒藥不行，連左輪手槍的子彈都不行——最后這個伱試過了。”

    干尸怔了一下，隨手把酒瓶扔到一旁，有些遲鈍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老船長，愣了兩秒才咕噥道：“那十二磅炮呢……”

    “如果直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你還醒著，那我倒是不介意你試試——你甚至可以試試碼頭上那門六十四磅炮，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勞倫斯隨口說著，來到干尸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但既然世界都要末日了，你也大可不必嘗試那些東西——我們遲早都會長眠的，雖然你比我們多走了一些彎路。”

    “水手”轉(zhuǎn)過頭，愣愣地看著勞倫斯。

    他那枯萎干癟的眼球轉(zhuǎn)動了一下，依靠自我催眠而來的醉意終究沒能維持多久，片刻呆滯之后，這個失去了安寧的干尸終于慢慢低下頭，用骸骨般干枯的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

    “我把日志弄丟了……”

    干尸含混而絕望地咕噥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