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我該怎么想？”燕千揚放下碗筷，喝了一大口可樂，“我也跟老頭子一樣，想你回來？可你知不知道如今望京城的情況？你回來除了送死，還能干什么？”

陸辭秋說：“那你們呢？就算我不回來，京城該亂不還得亂么！到時候亂子誰平？”

“我們平。”燕千揚說，“所有的亂子，我們這些姓燕的一起來平。成功了，老頭子的皇位就保住了。失敗了，江山易主，我們這些參加過抵抗這場宮變的皇子，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但這些是我們命中就有的，是我們從生下來那天起，就做好準備要承受的。

可是你不同，你沒有必要卷進這場戰爭中來，你是個女孩子，應該被人保護著。”

陸辭秋搖頭，“我從來不認為女孩子天生就是要被保護的。無論男女，被保護的永遠都是弱的那一方，我又不弱，我憑什么要被人保護？”

“因為被人保護會招人心疼！陸辭秋你是不是個女人？你看看外頭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看看人家是怎么活的，再瞅瞅你。好好一個姑娘，非把自己活成個漢子，到最后誰都說你行，老頭子說你行，老十一他也說你行。可問題你真的行嗎？好，就算你真的行，可是他們憑什么讓你來蹚這趟渾水？陸辭秋，這水不是好蹚的，一個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他站起身，在桌前來來回回地走。

“我無法責怪老十一，因為南地出事，他身為燕家兒郎，必須得去。可他臨走前把你交給了我，我覺得我有義務把你好好地保護起來，等到他回來，完完整整交到他手上。

所以陸辭秋，你回去好不好？別跟著折騰了，你萬一……萬一有我個三長兩短，你讓……你讓老十一怎么活啊？”

陸辭秋仰頭看著這個人，其實她知道，剛才那一瞬，他想說的是“你讓我怎么活啊”。

只是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得不做。

她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被人保護，我回來，就是為了保護別人的。我知道你惦記我，但你看看我這地方，我但凡遇著點兒什么危險，我隨時隨地可以進入到這里來躲避。你得相信我有這個能力，不但能保著自己不死，還能護下這望京城，護下所有人。”

“我相信個屁！”燕千揚都快炸了，“你不回來我盼著你回來，你回來了我又想把你趕走。我也是賤的，我吃飽了撐的。你愛活不活，我管你干什么？你趕緊死了算了，你死了我就上西高去，我也跟你似的，拼一把，萬一我把西高給打下來了，我就能把安青給搶回來。到時候我倆逍遙快活，氣死你這個短命鬼。行了行了，把我送出去，不想跟你說話。”

話是這樣說，但人卻又往后退了兩步，站得離陸辭秋遠遠的。

生怕她真聽了他的，伸手拉他，把他送出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