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十分官方，態(tài)度是親和有加疏離也有加。

常嬤嬤愣了愣，以為對方?jīng)]聽明白，趕緊又說了一句：“我是陸府的，是二小姐的本家。”

小伙計樂了，“嬤嬤，不管您是哪個府的，到了回春堂就都一樣。東家也說過，就算是陸家人來了，也沒有任何優(yōu)待，病該怎么治就怎么治，藥該怎么抓就怎么抓。該掛號也得掛，該分診也得分診。除非您在家里請東家親自看，否則只要到了回春堂來，那就是一視同仁。”

他話說得客氣，面上也一直帶著笑。常嬤嬤縱是心里有氣，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何況人家說了，這是東家說的，她又怎么敢去對抗陸辭秋。

于是她點點頭，也笑著道：“是是，二小姐說得有理，我這就去掛號。不過我今日是來請出診大夫的，老夫人病了，想請個大夫到府里去給瞧瞧。”

小伙計一邊把人往里邊領(lǐng)一邊說：“出診大夫這會兒沒在醫(yī)館，不過也快回來了，您先掛個號，正好這會兒還沒有人排隊請出診，等大夫一回來就可以跟您回去。”

常嬤嬤挺高興的，掛完了號就跟那小伙計說：“受累打聽一下，這醫(yī)館里可有一個叫常夢茹的姑娘？她是我的侄女，正好今兒我到這兒來了，就想看看她。”

小伙計“呀”了一聲，“找茹姑娘啊！那可太不巧了，她昨兒剛離開醫(yī)館，您哪怕再早來一天呢，也能見著茹姑娘一面，今日卻是見不著了。”

常嬤嬤急了，“她離開醫(yī)館了？這是為何啊？是做錯了事被二小姐趕走了嗎？”

小伙計趕緊擺手，“不是！您想哪兒去了。茹姑娘辦事利索著呢，東家一直很看重她。我說她離開醫(yī)館，不是說她不在東家手底下做事了，而是東家在城外開了大莊子，取了名叫千秋莊。莊子里事務(wù)實在太忙，缺人手，東家相中了小茹姑娘，就把她給調(diào)到莊子那邊去了。

我聽說那邊好像有個臨時的繡坊，茹姑娘繡活做得好，還會剪裁衣裳。東家說了，以后永安縣要開繡坊，裁縫鋪，且有很多活兒現(xiàn)在就得張羅起來，就讓小茹姑娘專門忙這個事。

這位常嬤嬤，您是小茹姑娘的姑母呀？可真是有大福的人。我們東家可喜歡小茹姑娘了，說小茹姑娘手藝好，放在醫(yī)館做個小護(hù)士可惜了，這次正好帶到莊子上去歷練。等歷練好了，明年就去永安縣給她開個鋪子，讓她做大掌柜。”

小伙計說起來很是羨慕小茹，常嬤嬤聽得是心花怒放，一高興竟也學(xué)起了主子們打賞，抬手就給了小伙計一塊兒碎銀子。

小伙計看得直愣，隨即笑了，銀子也不接，推著常嬤嬤的手送了回去。

“嬤嬤心意我領(lǐng)了，但打賞什么的真不用。我在回春堂做事，東家給的銀子不少，管吃還管住，還給發(fā)衣裳穿，幾乎都沒有什么開銷，這幾個月我自己都存了快十兩銀子了。”

常嬤嬤聽得真是羨慕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