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下午五點，審訊室里。

當聽見何巖說出王安這兩個字的時候，顧佰順的腦海中一瞬間想到了許多東西。以前他總覺得有一些蹊蹺的點，在這一刻全都想通了。

比如一區那邊，為什么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在龍城策反這么多人？并且，還可以把手伸入到警務系統內，協會，駐軍等這么多重要的職權部門？

如果說，格溫是攢局人的話，以他在龍城的人脈，做這么大的局，策反這么多人，想來是有些牽強的。

但換成是王安的話，這一切就顯得合理多了，以他的人脈和能力，想滲透龍城上層，遠比格溫要容易和方便的多。

不過，這所有的局，究竟是王安一個人做的，還是說他背后還有著什么人，在一塊幫著一區做事？

有了這一層疑惑之后，顧佰順稍稍停頓了一下，再次看向了坐在身前的何巖，插手問道：“王安被槍決的畫面，不是已經被一區公布了嗎？”

何巖想了許久，緩緩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整容臉就是王安，我也以為他死了。但是以后來，他突然找到我，并且公開了身份，我才知道真相……事實上，從最開始，康鼎煌對龍城制訂的方案，就是要從內部進行瓦解。所以，好不容易抓到的王安，就是他手中一顆非常重要的棋子。有康鼎煌出面，王安這才能活下來，并且也愿意為康鼎煌做事……理由嘛，很簡單，站在王安的立場上講，他一直認為是龍城這邊的人出賣了他，所以他想復仇，想造反。”

顧佰順看著何巖，沉吟半晌后問道：“所以說，你口中的格溫，是你完全虛構出來的對嗎？”

“對……”何巖有些頹廢地點了點頭：“其實，龍城這邊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安在運作。包括和商家，和龍城各方面的人溝通，都是他在弄。不過，這個人非常的謹慎，他在關鍵時刻是不會露面的。至于格溫，一區在圣保市并沒有找到他，估計早就已經死了。我只是當時靈機一動，這才想到了他……畢竟，他并沒有被證實死亡，公布出來的僅僅是失蹤而已。我這樣說，會顯得比較合理。”

聽到這番話，顧佰順目光陰冷地看著他，開口問道：“你撒這么一個謊來拖延時間，有什么意義嗎？”

何巖坐在那里，低著頭，有些沉默。

顧佰順皺眉瞧著他：“你現在還抱有僥幸心理嗎？”

何巖打了個激靈，眼神有些畏懼地看著顧佰順，慢慢開口說道：“因為……我知道王安和一區，在龍城布局的力度，除了軍事上的碾壓外，內部有太多人想倒戈了。就現在的局勢來說，你們是很難防守住的。所以在我看來，龍城注定會失守，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如果我這時候供出王安，那我就失去了被營救的機會了……但如果我能熬過這段時間，等龍城淪陷之后，因為我知道王安的身份，他一定會來營救我的……我也想活，我也想求生，所以我想試一試……這是我最后的機會。”

說著，何巖身體顫抖，不斷地哀求道：“顧局，這一次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我求求你了，你放我一馬！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讓我干什么都行，我完全配合你！”

顧佰順坐在椅子上，看著身前的何巖，心里還是挺驚訝的。在他看來，以何巖的智商和能力，他如果能為全統局所用，或者就在警務署好好干下去，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畢竟，在嚴刑拷打之下，又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用格溫這個人的身份去頂替整容臉，編纂出一個幾乎是天衣無縫的謊言，而且，所有的細節都很合理，這是很難辦到的。

只可惜，這個人的路已經走錯了，并且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