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才過丑時。

    本該是最夜深人靜之時，但從風(fēng)簾樓的高臺上看去，臨安城卻還是燈火通明、囂聲振天。

    “掌柜，高統(tǒng)制派人來了，問準(zhǔn)備好了沒有？”

    嚴(yán)云云只覺心肝都顫了一下，卻并未就此多問。

    她很努力地，想要像李瑕一樣云淡風(fēng)輕，開口應(yīng)了一句。

    “大夫和藥材……”

    事成之后，她這邊最先處理的問題也只是這件事。

    “有人受傷吧？大夫與藥材就在馬車上，你們?nèi)ィ麄冞^杭城大街從余杭門出城，記住，扮成商隊，盔甲武器收了。”

    “掌柜放心。”

    “把消息透給趙與訔了？”

    “高統(tǒng)制辦了。”

    “好，快去！”

    嚴(yán)云云調(diào)度過后，將手按在膝上，手卻還抖得厲害。

    “才剛開始，中策只到前兩步，不過是做了前提……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她喃喃著，拿起案上一塊方糖丟進嘴里，閉上眼搖了搖頭，重新鎮(zhèn)定下來。

    拿起一撂圖紙丟進火盆，看也不看那卷起的火，又拿起另一撂更厚的圖紙翻了翻。

    “賈似道才是更難對付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