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過平陽大街,李瑕與劉元振翻身下馬,先是巡視了糧倉,之后拐向菜市口。 要暫時控制郿縣,取錢糧是得“實”,而當眾斬首了此地的達魯花赤、奧魯官則是得“名”。 這些事劉元振已安排妥當,此時他更關注的還是長安的情況。 “若廉希憲真退出了關中,大帥要如何應對?” “潼關當然要拿。” 劉元振有些擔憂,問道:“為了攻河南、山西?” “不攻。我們取隴西、關中在于一個‘快’字,但也就是太快了,來不及消化勝果,已無力繼續打下去。” 劉元振問道:“不怕廉希憲反攻?” “漠北戰事未定,他拿什么兵力反攻?若有兵力,又何必退?” “那也就是說,關隴局面已定?” “不錯。” 劉元振沉吟著,最后道:“如此說來,廉希憲若退出關中,也不算高明。” 李瑕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敲打他一下。 因為劉元振這人就是欠敲打。 “廉希憲只是做了最冷靜與清醒的決定。你做不到他這種地步,等想明白了,卻又覺得他不夠高明,因為只這么做還扳不回局面?但你能算到他的后招嗎?” 劉元振略感尷尬,卻也意識到自己的缺陷在何處。 始終不夠清醒,總容易被各種情緒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