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日，朝廷旨意到達南京，江府尹免官，父子立即逮送京師。

    此后縣衙工作就全面轉向鄉試考務，而秦德威主動退隱，真回家讀書去了。

    而且貢院對讀書人來說具有特殊意義，秦德威不想以雜員身份出現在這里。說到底他也是個讀書人，心里不能沒有屬于讀書人的矜持。

    不過在家讀書的秦德威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總是下意識的朝大門看。這種不專心的樣子，讓徐妙璇十分不滿。

    徐妙璇問道：“那小郎君你是希望他們來，還是不希望他們來？”

    不過最終一直到鄉試開考，租了秦德威房子的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來找秦德威走關系的。

    第二場八月十二，第三場八月十五，然后鄉試就考完了，一般在八月底放榜。

    但這種煎熬暫時與秦德威無關，反而因為背完春秋，暫時得以解放了！

    此時卻有王大司馬標下武官跑過來找，說是王大司馬有請，并特別囑咐說，讓秦德威帶銀票過去。

    想不到啊想不到，王大司馬你這濃眉大眼的正人君子，居然也會要錢！

    王大司馬這次開了口，不能不給，但給多少才是合適？關鍵是王大司馬也沒說是個什么由頭，讓人特別為難。

    此時王大司馬已經上奏結束整飭官吏差事——真的是整頓不下去了，所以又回到兵部辦公。

    秦德威嘆口氣，忍不住就說：“大司馬你這個要錢的樣子太生澀了，實在不委婉圓融。”

    “要錢托詞有很多種，哪有直接就開口索要銀票的，未免不夠含蓄雋永。”秦德威和王廷相也算是熟悉了，很實心實意的勸說。

    像在下這樣的才子，你要也要不來多少錢，還可能會被在下寫詩諷刺，何苦來哉？

    “混賬！”王廷相大怒，拍案怒斥小學生：“哪個找你要錢了？只是想借你的銀票看看！”

    王廷相覺得自己有點詞窮：“我只是聽說了源豐號，想看看你們的銀票是什么樣子！”

    王大司馬被小學生氣得不想說話，一聲令下，門外親兵閃進。

    這讓秦德威感覺很不好，讓他想起了上輩子上小學時，放學后被劫道的悲傷回憶。

    “這銀票怎么防偽的？”王大司馬問道。

    第二，開票的簽字、印章全部采用特殊花體字，別人想都模仿也不容易。

    王廷相杠回來一句：“那還是有一丁點的可能被偽造吧？”

    王廷相暗暗點頭，有些道理。銀子還有假的呢，銀票偶爾出現偽造也不奇怪，只要數量不影響大局就行。

    王廷相沒想著隱瞞，答道：“本官正考慮，是不是用銀票發官軍差餉。”

    南京城四十多衛，正軍員額十萬余人，源豐號小胳膊小腿的，哪里吃得下這門生意！

    忍不住又喝道：“你那都是做夢，各衛軍自然有衛倉，哪里用老夫操心！

    這個似乎可以有，秦德威默算了了下大流水數目，做出了判斷。

    秦德威立刻就說：“王大司馬啊，在下算然讀書，但有些事情還是很明白的。

    “你信不過兵部官衙？”王廷相質問道。

    王廷相揮了揮手；“你且下去，本官再想想！”

    秦德威i戀戀不舍地望了幾眼大司馬手里的五兩銀票，大司馬也不說把錢還給自己，就說讓自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