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地方是巴士站，梁襲坐在長椅拍拍頭, 昨晚沒睡好，今天有些偏頭疼。靜坐幾分鐘后，梁襲起身步行走向不遠(yuǎn)處的電話亭。在倫敦還有不少老式電話亭, 梁襲口袋也總會帶幾枚硬幣, 撥打電話后梁襲回到了巴士站。等待了半小時左右, 一輛灰不拉幾的破車喘著粗氣停在梁襲身邊。

    梁襲拉開副駕駛位上車, 開車的人是昆塔。昆塔看了梁襲一眼，沒有開口, 繼續(xù)聽著幾十年前的音樂開著破車悠然自在。

    梁襲指了指，昆塔將車開離主道，開到了公園邊。

    “說吧。”昆塔拉上手剎, 將音樂關(guān)閉。

    梁襲長嘆氣：“我也不知道想說什么。”

    “那就管好你自己。”昆塔拿出煙盒遞過去，梁襲擺手, 昆塔自己點(diǎn)上一根，道：“聰明的漁夫總是能看清水中的魚, 但卻看不見身后鋪天蓋地而來的海嘯。我的事你別管，也別操心, 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你不擔(dān)心自己成為棄子？”

    昆塔回答：“要做事就不能瞻前顧后。你知道為什么約翰讓你從圣旗去追查他的死因嗎？”

    “你有看法？”

    昆塔道：“你攻擊的目標(biāo)是土匪，道德上占據(jù)優(yōu)勢，很多人愿意幫助你。但如果你想挖出土匪后面的老板，那你就只能消失。為什么？因?yàn)槟憧床灰娚磉叺暮谟啊Ｄ阕砸詾槊考露甲龅钠粒约翰卦诤竺妫蛟S土匪腦子不好，沒有情報(bào), 缺少信息，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不過土匪的老板一定認(rèn)識你。你如果只是打打土匪，無關(guān)痛癢，但你如果要取老板的命, 那他一定會先要你的命。”

    昆塔補(bǔ)充道：“如果你真想要土匪老板的命，除了自己最好誰都別信。”

    梁襲反問：“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昆塔看梁襲笑：“哈哈，我的目的，我自然是有目的，但這是我的事。”

    梁襲道：“屠夫事件中你被警方注意，這似乎代表你逐漸喪失了自己的價值。”

    昆塔道：“年輕人，不要只看見海面的幾條魚，要看見大海的內(nèi)部。海底不僅有洶涌的暗流，在深不可測的海底深處可能還潛藏著惡魔，他一直在盯著你，你卻只看得見海面的幾條魚。”

    梁襲道：“你這條大魚可別被我這個新手漁夫壞了好事。”

    昆塔：“你做你的事，做你喜歡做，應(yīng)該做的事。如果你能捕撈起我這條大魚，我也認(rèn)了。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去碰海底的惡魔, 甚至不要和它對視。你再強(qiáng)大也不可能是惡魔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