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俊一猛地從秦九身上起來，他支撐在她身旁，劇烈地喘息。

他望著她，她的眼底一片冰冷，沒有絲毫溫度。根本不像從前，她望著他的眼眸里盛著盈盈柔光，里面倒映著天上的星星，真的回不去了。

他坐起來，脫下身上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并且替她扣好扣子。

他回避著她的眼睛。

拿起桌上剛才他端來的飯菜，他一口一口地喂給她吃。

秦九也沒有拒絕，她昏睡了一天，的確很餓，需要補充體力才維持自己。很快，她將所有的食物吃完，雖然是小時候的味道，卻再也吃不出小時候的感覺。終究時過境遷。

她雙手戴著手銬，勉強側過身，她夠到了餐巾紙，擦了擦嘴唇，她將餐巾紙丟在桌上。

鈴木俊一看著秦九行動不便的樣子，其實是心疼的。但他不想放她走，至少現在不想。

“你到底想從軍閥手里得到什么？”秦九坐正了身軀，開口問道。她伸腿，晃了晃自己腳上的鐐銬，“沒有必要，我要是想逃，不會用自己交換喬澤安，跟你過來。更不會喝下你給我的礦泉水。”

鈴木俊一默不作聲，他蹲下來，單膝跪在秦九的面前。瞥見的她的腳踝被鐵鎖磨出幾道紅痕，甚至還有一處地方隱隱滲血。他從口袋里取出鑰匙，解開她腳上鐐銬，丟在一邊。

輕輕撫上她腳上的傷，他伸手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酒精和消炎藥膏，默默地為她涂抹。

保育院是專門接收社會上閑散流浪的孩子的機構，比起孤兒院，這里更黑暗，住進來的孩子身上往往攜帶社會最底層的不良風氣。盜竊，打架成風。

就像是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任由陰暗滋生蔓延。

秦九比他先被收容進去，因為她年紀小，哪怕她再有氣勢，已經打出一片天地，也免不了被大孩子欺負。他第一次來到保育院，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到處都是傷。

那時候，他也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耐心地為她擦拭傷口。

后來，他們兩個人聯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們。

鈴木俊一一直不回答，直到幫秦九上完藥，他才開口。

“具體是什么東西。你最好不要知道。知道的越少，對你來說越安全。等我拿到手，就是我退出W組織的那一天。秦九。”

他抬起頭，“之前你和蕭千羽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到時候我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加勒比海的小島。我們一起，過完這輩子。”

秦九淡淡一笑，“太遲了。怎么可能？掀起血雨腥風，然后一走了之。你覺得我能做得出來？池俊一，你應該很清楚。W組織和龍家，和蕭家，還有軍閥，都有很深的過節。這件事，只有一個結局。”

她停一停，一字字道，“就是W組織徹底覆滅，滾出L國地界。否則永遠不可能結束。”

鈴木俊一瞇起眼眸。

秦九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從我投靠龍羿那天起，我們已經成為形式上的敵人。池俊一，千代美紀子對你只有利用，絕對不是知遇之恩。她對龍家也是利用，她隱瞞了W組織這么大的事情。千代美紀子嫁入龍家的日子，沒少往R國輸送利益，背地里壯大自己的勢力。后來，龍羿不過是因為，對龍瑤姬一直心存幻想，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的龍羿，已經看透了龍瑤姬。合力鏟除W組織，只是早晚的事。池俊一，你還有最后收手的機會。大家都可以減少付出代價。你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