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該睡的人已經(jīng)睡下，該醒的人依舊醒著。

    撐著油紙傘的男女，并肩翻過宮墻，回到了靜悄悄的福延宮里，腳步很輕，以免驚醒了睡下的宮女，又爬起來伺候人。

    團子本來跟著出去遛鳥，結(jié)果可好，看了一晚上花花綠綠的衣裳、首飾，一口熱乎的都沒吃上；此時困得不行，蔫兒了吧唧地趴在姜怡肩膀上，變成了攤開的扁團子。

    “左凌泉，你老實交代，到底去過仙芝齋多少次？都買了些什么東西？”

    姜怡已經(jīng)是女人了，有些話自然聽得明白，覺得左凌泉以前肯定沒少和老板娘打交道，出門后就開始追問。

    “左云亭買了大部分，不還有小部分亂七八糟是你買得？。”

    左凌泉微微攤手，實在說不過，就準備堵嘴。

    “我要休息了，你還站在這里作甚？”

    左凌泉也是這么個意思，他轉(zhuǎn)身把團子丟到雨夜之中：“去找靜煣吧”，然后就關(guān)上了門。

    團子難以置信看著關(guān)上的殿門，只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

    方才冷竹已經(jīng)準備過，雕花軟榻前的案幾上擺著鎏金香爐，里面燃著清雅檀香，旁邊還放著兩本姜怡往日喜歡翻看的書籍；里側(cè)垂有珠簾，簾后是金絲楠質(zhì)地的架子床，規(guī)格很大，床外的案臺上還整齊放著疊好的毛巾、茶水，應(yīng)當(dāng)是給駙馬準備的，晚上操勞公主累了，順手就可以擦去水漬、解渴，以免攪了雅興。

    隨著殿門關(guān)上，姜怡本來放松的心情，又稍微緊張了幾分；她和左凌泉圓房，加起來也不過三四次，雖然體會到了其中的妙處，但理智上還沒適應(yīng)。

    左凌泉本想盡駙馬的職責(zé)，幫忙寬衣解帶、洗腰搓背，可惜姜怡十分愛護下屬，不想讓他如此勞累，把他給攆了出去。

    “公主，今天新買的衣裳記得換上。”

    “你想得美，讓湯靜煣穿去。”

    “你敢！”

    姜怡知道左凌泉在逗她，但她就是有點氣，低頭看了看自己水潤豐盈的團兒，稍作遲疑，詢問道：

    靜煣的規(guī)模大一些，能把胖頭魚撐得更胖，理論上來說沖擊力更強，但姜怡其實也不小，就是和清婉對比起來有點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