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李景嗣站在最前，瞧見他們后，開口道：

    “岳老，此乃朝堂重地，本相正和圣上商討政事，只有你過來恐怕不合適，國師何在？”

    岳恒和煦回應(yīng)：“恩師正在閉關(guān)，未曾傳喚，我等身為徒弟學(xué)生，實(shí)在不敢打擾。臨河坊之事，我等必然查明緣由……”

    “國師大人，未露面已有兩年之久，您確定只是閉關(guān)？”

    “恩師修為高深，在恩師那個境界，已經(jīng)不食五谷，閉關(guān)兩三年也是常事……”

    “修行中人的事兒，我等凡夫俗子不懂。但岳老別忘了棲凰谷的職責(zé)。朝廷每年從百姓頭上征收稅賦，包攬棲凰谷弟子吃穿用度，未曾向棲凰谷索取過半分。每年和大燕通商，哪怕大燕商賈坐地起價，依舊按時按點(diǎn)，給棲凰谷送去一千枚白玉銖；岳老可知，換來一千枚白玉銖的銀兩，夠一城百姓吃多久？要春種秋收多少年，才能掙來那點(diǎn)銀錢？”

    這番質(zhì)問太過刻薄，吳清婉聽不下去，欠身一禮，上前道：

    “棲凰谷食百姓供奉，未曾有一日忘記肩負(fù)之職。每日都會安排弟子巡山驅(qū)逐妖獸，行醫(yī)施善也不在少數(shù)……”

    李景嗣轉(zhuǎn)眼看向吳清婉：“吳仙長說的這些，是個修行中人都能做。扶乩山、清池劍莊，甚至市井間的江湖方士，都能完成這些職責(zé)，朝廷為何單單把供奉銀錢，全給你棲凰谷？”

    吳清婉啞然。

    李景嗣看著棲凰谷的幾個掌房，沉聲道：

    “朝廷不遺余力供奉棲凰谷，是希望棲凰谷能在危難之際，護(hù)得百姓太平，而不是以舉國之力，供養(yǎng)爾等修自己的長生大道。兇獸屢禁不止，可以說是波及不大，不該驚擾國師。但如今臨河坊大火席卷千間房舍，若非天公作美，恐怕又得死傷千百人……

    ……這時候國師還在閉關(guān)，修自己的長生大道；試問國師大人該什么時候出關(guān)？大燕朝派兵打過來的時候？依老臣所見，若大燕朝真派兵打過來，國師大人恐怕也擋不住。那百姓用這么多的血汗錢，供養(yǎng)國師修行，圖的是什么？”

    這番話說得很重，吳清婉緊緊攥著手，卻無話可說。

    坐在珠簾后的姜怡，一直在旁觀，此時開口道：

    “李相。修行中人閉關(guān)，若非生死存亡之際，確實(shí)不便打擾。國師坐鎮(zhèn)大丹近百年，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在場諸卿想來都心知肚明；先帝也曾指明國師為新君帝師，是先帝的托孤之臣。李相這番話，說得太重了。”

    姜怡之所以能上位，成為攝政公主，很大原因來自岳平陽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