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黑衣人決絕的開口，“我還有一點子彈，這邊有幾個白僵，比較容易對付。”

    “薛部長，我們可能出不去了，我們所有人想辦法，從這邊撕開一條口子，護送你出去。”

    “從這里往西，就是我們進來的路，薛部長，你先跑吧。”

    薛康成眼中閃過極復雜的情緒，最終凝固為一種近乎巖石般的沉靜。

    他緩緩掃視過每一張年輕而沾滿塵土硝煙的臉龐，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我……沒有武器了。跑不出去了……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你們，”

    他一字一頓，目光銳利地穿透灰塵與硝煙，“你們都是國家最優秀的尖刀，最忠誠的衛士。國家……會為我們追封為烈士的。”

    他用力頓了頓，胸腔劇烈起伏，吐出了那句早已醞釀好的決心：“要死，就一起死吧！”

    黑衣領隊身形如標槍般挺直，沾染污跡和血跡的臉上，是刻骨的堅決。

    他重重點頭，目光熾熱如熔巖：“薛部長，能為國捐軀，我們死而無憾了，只是遺憾的是，我們沒能完成任務，沒能保護您活著回去。”

    愧疚與決絕在他眼中燃燒。

    隨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吸入胸腔的仿佛不只是空氣，還有鋼鐵般的意志。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撕裂彌漫在他們周邊的濃郁尸氣，清晰地叩響在每個人的心上，下達了那道最后的、無情的、卻又充滿尊嚴的鐵令：

    “全體注意！槍膛里最后一顆子彈——”他的聲音在命令下達時，如同冰封的鐵塊墜地，“——留給自己！”

    他環視眾人，目光像冰冷的金屬掃過每個即將熄滅的靈魂：“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徹底，以后還會有隊友前赴后繼的來到這里，這個亂葬崗，是勢必要清理干凈的，我們死后，絕不能成為隊友的阻礙。”

    所有人齊齊高聲應答，“是！”

    整齊短促的咆哮，如悶雷滾過狹窄空間，撕裂了壓抑的沉默。這回應里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慘烈的平靜，以及達成最終使命的奇異坦然。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