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異姓封王
取得金城初戰大捷后,徐憚并沒有選擇南撤,而是率部與金城起義兵馬會合,除了留少量兵馬及傷兵撤守城小墻堅的金城外,主力兵馬退入北部地形錯綜復雜的晉公山之中,堅持與合圍過來的虜兵主力進行作戰;于紹隆十三年元月十三,徐憚又率部從晉公山殺出,與出雁門關增援的陳縉所部,擊潰集結于晉公山南麓的兩萬虜兵。
與此同時,受金城守軍起義以及兩次大捷的影響與激勵,駐守應州、朔州、云州各城寨的降附漢軍紛紛發起兵變暴動,奪城攻寨。
等到元月底兀魯烈率嫡系扈騎以及一部分增援騎兵從漠北緊急返回時,雖說此時還有兩萬四五千精銳赤扈騎兵占據著大同、朔州、云岡等城,雖說曹師雄、孟平等將手下還有近兩萬嫡系漢軍沒有參與暴動,但河東行省除了從寧武關、雁門關殺出三萬精銳步騎外,起義兵馬也高達三萬之眾,幾乎占領了除大同、朔州、云岡等城之外的所有城寨——燕薊行營、朔方行營也同時往西山及野狐嶺方向增兵。
面對這一情形,兀魯烈只能黯然決定提前棄守云朔,率殘部北撤,從中原割裂出去逾兩百年的云朔地區,就在一連串的兵變意外中,提前回歸中原的統治……
…………
…………
“陛下啊,收復燕云十六州異姓可封王,乃是太宗皇帝的遺詔——朝廷這么多大臣也是遵奉太宗皇帝的遺詔請旨,陛下可不能罔顧無視啊……”喬繼恩坐在御案之前,絮絮叨叨的跟面容枯瘦、兩眼赤紅的紹隆帝說道。
“異姓封王?”
紹隆帝雖說這幾年被幽禁宮中,桀驁不遜的性子被磨去不少,但想到以周鶴、顧藩等人牽頭遞過來的《奏請冊封豫王書》,仍然摁不住內心深處翻騰的怒氣,冷哼道,
“封豫王,加九錫,實授河南百縣,你們與那獨夫何不直接給朕一杯鴆酒來得爽當?”
“陛下你這是說什么氣話呢,都這些年過去了,陛下哪一日寢食能安、哪一日不是日漸枯槁,真就不能放下這些有的沒的嗎?”
喬繼恩搖頭苦笑道,
“老臣這把老骨頭也沒有什么攀龍附鳳的心思,相信陛下也很清楚——老臣不時找陛下說幾句體己的話,也無非是不想看到大家顏面太難看罷了。且不說平涼郡公是否一開始就野心勃勃,但這些年來,抵御胡虜、收復中原,繼而將割離中原兩百年之久的燕云十六州收回,其功績之偉已在太祖皇帝之上。這是誰都無法抹除的事實。想當初天下亦非趙氏之天下,太祖皇帝得禪讓登基,也是眾望所歸也,陛下何苦想不通這里面的道理?再一個,太皇、太后以及趙氏數千子弟婦孺被囚于漠北十數年,飽受侵凌,陛下真希望太皇、太后到這一刻還要淪為赤扈人手里最后拿出來抵擋大軍北征的盾牌嗎,而不是想辦法盡早將太皇、太后救回來頤養天年?”
喬繼恩抬起來頭,老眼昏花,努力看著紹隆帝臉上的神色變化,繼續勸道:“……再一個啊,封豫王、實封豫地,這主要也是平涼郡王并不想對陛下逼迫太甚,才想出來的折中法子。要不然啊,照周、顧、史、韓等人的想法,先虛封國公,過兩年就可以行禪繼之事,確實不需要那么麻煩。陛下又何苦不稍稍退讓半步?”
“這也是稍稍退讓?”紹隆帝眼神嚴厲的盯住喬繼恩,但見喬繼恩如老僧坐定,片晌后又泄氣似的揮手道,“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但凡哪天端來鴆酒,還請言語一聲,讓朕死得明明白白?!?br/>
“陛下言重了,但凡纓云公主有在,事情就不會鬧得這么難堪,”喬繼恩說道,“纓云公主還想著有朝一日為顯殿下請藩呢……”
見紹隆帝眼神一凝,喬繼恩慢條絲理的說道:“……千余年前,漢武帝剿滅衛滿朝鮮曾立樂浪、玄菟、真番、臨屯四郡。老臣聽說平涼郡公的意思除了叫薊王日后前往樂浪就藩外,其他三郡也想著設以藩國以世襲。這次云朔要比想象中收復得更早,從燕薊出兵遼東的時機就成功了,老臣以為興許年后平涼郡公就下令楊祁業從燕薊出兵收復遼東。一切都順利的話,薊王差不多等到束發之年(十五歲),就可以在胡公等人的護持上前往樂浪就藩、建立藩國……”
成功收復云朔之后,徐懷就已經具備了禪繼登基的外部條件,但內部除了高峻陽高氏以及葛伯奕葛氏還盤據西秦、浙南外,最主要的阻礙還有紹隆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