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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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郡公這次應(yīng)該不是泛泛而論,而是有的放矢吧?”
寧慈府邸與周鶴的相府就隔兩條巷子,大宴結(jié)束后出宮也是結(jié)伴同行,但坐車到相府門前與周鶴告別時,寧慈才忍不住問道。
“……”周鶴負手看著蒼茫的夜穹,淡淡說道,“或許是吧。葛郡公總歸是要有兩三分把握的,不然犯不著在大殿之上提出來。”
“我猜也是,倘若僅僅是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葛郡公覲見陛下時私下提一嘴就行,哪里會恨不得一副叫天下都知曉的樣子啊,”寧慈嘆息道,“不過看殿中眾人的神色,似乎都覺得真要能如此也是不錯的結(jié)果——沒想到這局勢還真是多變啊。”
“或許吧。”周鶴說道。
“相爺之前支持靖勝侯執(zhí)掌勤王兵馬,也是為大局著想,靖勝侯能順利解廬江等城之圍,證明相爺?shù)难酃馐菈驕实模嘈疟菹乱材芸闯鲞@點。”寧慈試探說道。
“陛下能不能看出來,也無關(guān)緊要,”周鶴悠悠說道,“我已老朽,人生已不剩幾許,早就該歸還田園了。”
寧慈微微一怔,他還以為今晚過后周鶴態(tài)度會有微妙的轉(zhuǎn)變,卻不想這么戀棧權(quán)位的一人竟然扯到致仕這事上去了?
他一時摸不透周鶴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便拱手告辭離開。
“父親,我覺得寧大人所言也有些道理,”
周鶴長子周良恭雖然沒能考取功名,沒能得居顯位,但周鶴作為宰相得封國公之后,周良恭也得以封侯,像今天這種大宴,自然也是陪同周鶴一起出入宮禁,他這時候看著寧慈坐上馬車遠去,忍不住勸他父親道,
“赤扈人這次撤軍,除了無法賴在淮南不走之外,應(yīng)該也是不想看到京襄猖獗得志,陛下往后也就能騰出手來做些事情了。父親還是要盡早去找陛下表明心志啊……”
“……”
周鶴沒有作聲,往府邸之中走去,走了一會兒,見長子周良恭還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長嘆一口氣,低聲訓(xùn)斥道,
“你這個蠢貨,如果說葛伯奕此去滁州,確是與赤扈人暗通款曲,你說這里面說明了什么?這說明赤扈人已經(jīng)認識到需要與葛伯奕他們聯(lián)手,才能夠壓制京襄的崛起啊。赤扈人都沒有把握的事,都需要先挑起大越內(nèi)斗,你覺得就一定能壓制得了嗎?我家這時候跳過去,以后還有機會跳回來嗎?稍有不慎,就是殺身亡族之禍啊,你以為這些都是兒戲?明天我就臥病宅中,這事沒有出結(jié)果之前,你給我攔住誰都不見。你也要伺候在我的病榻之前,不要出去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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