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dāng)?shù)萬族人以畜牲為業(yè)，擠在西山方圓僅兩百里的區(qū)域內(nèi)，生存日益艱難，也是他們繞不過去的一道難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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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還沒有黑下來，夕陽正從揭開的帳簾透進(jìn)來，數(shù)十契丹健銳守在帳外，氈帳里光線還是很昏暗，不得不早早點(diǎn)起酥油燈照明。

    眾人席地坐在氈毯上，聽著朔風(fēng)在氈帳外呼嘯。

    蕭林石的帥帳除了更大一些，能容納二三十人坐于案后說話外，其他地方不比普通氈帳好得到哪里去，還能看到有很多縫補(bǔ)的地方。

    蕭林石居中坐長案之后，蕭燕菡、撒魯合、石海、陳子簫等人依次坐左側(cè)。

    徐懷此來見蕭林石，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雙方都顧不上那么多的禮數(shù)客套，通稟過后就帶上史琥、牛二，直接盤膝坐在案幾后，說起來這次前來的緣由。

    “……”蕭燕菡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震驚，沒有再照著以往的脾氣，有什么疑問就直接追問到底。

    陳子簫猜到徐懷親自過來，要搞的動作不小，但也沒有想到徐懷竟然想突襲太原，默默盤算這一計劃會有何等恐怖的風(fēng)險。

    “這么看來，景王、鄭公那邊已經(jīng)決定放棄汴梁了？”蕭林石居中坐于長案之后，卻沒有追問突襲太原的具體方略，而是淡定的看向徐懷問道。

    “蕭帥為何會有此問？”徐懷問道。

    “汴梁與太原孰輕孰重，還需要我們坐在這里去仔細(xì)權(quán)衡嗎？”蕭林石微微一笑，說道，“你即便能將太原、嵐州、忻州，乃至云朔都打爛掉，赤扈人只要有機(jī)會攻陷汴梁，都不可能會回頭。在這種情況下，你卻說服景王、鄭懷忠，或者說景王、鄭懷忠同意你冒險突襲太原，無非是汴梁陷落時，他們可以給天下人一個交待。雖然我未曾有機(jī)會面見景王，但聽韓倫所敘，便知道他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

    雖說從第一次北征伐燕，徐懷對蕭林石就有極深的印象，但這次卻是第一回正式近距離相見。

    蕭林石不到五旬年紀(jì)，身穿胡服，冷峻枯瘦的臉，予人如立危崖之感，雙目狹長，眼神銳利，似能將人心看透。

    當(dāng)然，蕭林石能直截了當(dāng)問出這句話來，徐懷便知道他也已看透河淮糜爛的形勢，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汴梁面對赤扈人早就進(jìn)退失據(jù)，諸弊也是積重難返。面對即將南下的赤扈大軍，除開鄭公、殿下認(rèn)識到再難有作為外，汴梁從別處也極可能無法召集多少勤王兵馬了！汴梁不考慮民眾，儲糧也僅夠朝臣及守軍支撐一個月，我們也有理由相信赤扈人對此也極為清楚，甚至一切都在赤扈人的掌控之中?！?br/>
    蕭林石閉目想了片晌，再睜開眼來，問道：“這么說來，汴梁城陷之時，便擁立景王之際嘍……”

    滿座皆驚，看向徐懷，卻見徐懷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