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海樓心里恨不能將顧文暢這些人挫骨揚灰，但是他知道崖洞外這三十人雖然惜命選擇放下兵械投降，但心里未嘗對顧文暢這些人的死沒有愧疚。

    要收攏這三十人為己所用，他咬牙切齒也得裝出一副欣賞顧文暢氣節(jié)的樣子，表現(xiàn)出他之前的諸多作為，實是蔡鋌、蔡元攸父子迫他太甚。

    此外，兀魯烈允他在恢河兩岸招納降潰組建部曲，他這時候可以將這件事做起來——他以后要更好的駕馭這些降潰，現(xiàn)在諸多言行必然需要有更多的講究。

    岳海樓這番表演也沒有白費，諸多降卒一起贊道：“岳侯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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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岢嵐城州衙被數(shù)千兵卒圍得水泄不通，一堆堆篝火殘燼還在晨曦里冒著冉冉青煙……

    嵐州作為西翼戰(zhàn)區(qū)，在第一次北征伐燕之后，除了在清順軍的基礎(chǔ)上重建天雄軍外，同時也重新招募丁壯新編五千廂軍。

    雖說曹師雄身兼嵐州知州、兵馬都監(jiān)以及天雄軍統(tǒng)制等差遣，嵐州新編廂軍也受他節(jié)制，但曹師雄卻沒有機會插手廂軍統(tǒng)兵官的任命。

    又或者說曹師雄初時極力討好嵐州地方勢力，不敢手伸得太寬，以及隨他南附的朔州附降將吏，人數(shù)也沒有寬裕到令他能將嵐州的每一個角落都抓在手里。

    因此伐燕軍主力往恢河南岸突圍被擊潰時，約有兩千廂軍駐守岢嵐城里，是不受曹師雄直接控制的——曹師雄兼任兵馬都監(jiān)，戰(zhàn)時或其他必要時刻，都有權(quán)指揮這些廂軍，但想要這些廂軍隨他投敵，卻非所謂的節(jié)制權(quán)能管用的。

    而天雄軍在此之前，一部由陰超率領(lǐng)駐守忻州、一部由文橫岳率領(lǐng)駐守太原，朱潤、雷騰、解忠率一廂兵馬駐守管涔山西北麓的嵐谷縣，一部由徐懷率領(lǐng)駐守朔州；而受曹師雄直接并深入控制的六廂兵馬，在第二次北征伐燕之前也都奉命集結(jié)到寧武、陽口等城砦以備調(diào)用，在岢嵐城里僅有一廂天雄軍人馬可用。

    朔州與嵐州南北相依，在越燕兩朝和睦相處時，兩州也暗中滋生各種齷齪、摩擦，不過，之前嵐州地方勢力再瞧不起曹師雄、曹師利等朔州降將，卻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投敵。

    是啊，以往沒有幾人想到赤扈人會背信棄義、悍然宣戰(zhàn)，即便徐懷在背地里使各種壞，散播更多的流言，使嵐州地方勢力百般猜忌曹家兄弟，但能猜忌他們投誰？

    不過，徐懷近一年來暗中散播消息，也非完全沒有作用，在赤扈人背信棄義，悍然宣戰(zhàn)之后，還是有人第一時間就想到曹師雄、曹師利等朔州降將有投敵的可能。

    赤扈人宣戰(zhàn)之后，王高行、荀延年、錢擇瑞等官員先是催促曹師雄親率天雄軍從陽口砦殺出，第一時間趕往應(yīng)州附近接應(yīng)伐燕軍主力往南突圍。

    劉世中、蔡元攸沒有下令給朔州，但曹師雄還有期待，當時也下達相應(yīng)的調(diào)令。

    曹師雄百般推搪不動身，王高行等官員就警惕起來。

    曹師雄當時也不確認伐燕軍就一定會被打得大潰，沒有直接撕破臉，而是借口增援事，他直接住到完全受朔州降將控制的寧武城，同時卻令嫡腹大將孟平加強對岢嵐城防的控制。

    種種跡象在眼前呈現(xiàn)，為防異變，王高行等官員也調(diào)廂軍控制州衙、兵馬都監(jiān)司等要害部門，昨夜曹師雄從寧武返回岢嵐，悍然出兵圍住與兵馬都監(jiān)司連在一起的州衙，要脅迫王高行等官員一并降附赤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