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太子朱慈烺連王德化，帶著在豫的所有文武官員和監(jiān)軍太監(jiān)在襄城舉行了一場隆重而莊嚴(yán)的祭祀禮。

    消息一出，不但襄城，整個河南都轟動了。

    與此同時，參與了襄城之戰(zhàn)，在襄城有罪的幾名闖營中小掌盤被公開斬首。

    祭祀之中，朱慈烺不動聲色的觀察左良玉。

    左良玉面無表情，既沒有假惺惺地掉淚，也沒有羞臊的慚愧，站在武將之前，隨著儀官的命令，對汪喬年的碑文和衣冠冢行禮，動作一如平常，就好像汪喬年之死，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樣。

    二十日，項城，汪喬年之前的三邊總督、原兵部尚書傅宗龍的殉國之地，太子朱慈烺率河南的文武百官親臨，和襄城一樣，立碑紀(jì)念，刻崇禎帝的祭文立于傅宗龍的殉難之地，為傅宗龍祭奠、招魂。太子朱慈烺一連三日都紅了紅框，誰說大明年末沒有忠臣，傅宗龍汪喬年皆是萬中表率！

    所有的一切，并非是朝廷的旨意，而是朱慈烺的所思所想。當(dāng)然了，在這之前，他將自己的計劃稟報給了崇禎帝，并獲得了崇禎帝的允許。

    朱慈烺心中惋惜，但沒有辦法，剿匪乃是當(dāng)下的第一要務(wù)，其他事都要放到一邊，不然崇禎帝怪罪下來，連他這個太子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除此之外，朱慈烺還為孫傳庭準(zhǔn)備了另一份大禮，那就是一封彈劾陜西秦王朱存極的奏疏。

    十月十一日，李自成進(jìn)入西安，大批官員選擇為國殉難，巡撫馮師孔投井死，按察使黃綗自盡，長安知縣吳從義，指揮崔爾遠(yuǎn)同死，秦王府長史章尚絅上吊自殺。原任山東巡按御史王道純、都司吏邱從周等人因大罵李自成而被處死。參政田時震則因為不肯接受李自成委任的官職而被處死。

    大廈將傾，危急關(guān)頭，這些人還是忠于大明朝，忠于心中的道統(tǒng)。

    秦王朱存極是大明朝第一個向李自成投降的親王，之前分封在汝寧的崇王朱由樻雖然在汝寧快要失陷之時，有動搖投降的嫌疑，但并沒有真正實施，汝寧城破后，他和王妃被李自成擄至泌陽縣殺之。

    朱存極一直茍活到了1646年。

    秦王朱存極之惡，甚至超過福王，福王還有一點骨氣，躲在寺廟之中，不向李自成投降，最后被抓了出來。秦王朱存極卻是屈膝主動投降。

    而其中一條令他大喜。

    聽起來不可思議，小小流賊，居然敢勒索秦王的莊田，但更不可思議的是，秦王府居然低頭了，一番討價還價，李自成從秦王府拿到了一百石（一萬斤左右）的糧食，條件是不得侵?jǐn)_秦王府各處的莊園和產(chǎn)業(yè)。雖然整件事情秦王府的人并沒有出現(xiàn)，只是莊園的幾個管事者從中活動，但一百石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若沒有秦王府的高層同意，幾個管事者焉敢這么大膽？

    原本，就算野史記載是真的，朱慈烺也沒有辦法發(fā)作，因為他沒有證據(jù)。

    而兩年前的那件事，正是田見秀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