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澎湃，但又不動聲色的看完整個操練，朱慈烺起身離開，匆匆趕往神機營野營地。

    臨走前，朱慈烺掃了一眼劉肇基和石臺下的閻應元，兩人都是國之棟梁，將來要大用他們，希望他們兩人能盡快融入京營---開封之戰在即，留給大明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又想京畿旱情如此嚴重，今年南糧北運的規模怕是要擴大好幾倍，京畿災荒怕是不可避免。必須早做謀劃啊。

    朱慈烺遠遠就看見了他，縱馬到營門前，在眾人躬身行禮時，他勒馬站定笑道：“湯神父，你還好嗎？”

    雖然上帝愛任何人，但湯若望卻不得不承認，他對太子的喜歡，遠遠超過對大明的其他人，不是因為太子的身份，而是太子身上那種隨和開明、令人如沐春風的氣息，雖然也有像徐光啟，焦勖趙仲這樣的開明士子，但大明大部分人還都是比較古板的，偏遠鄉村的人甚至把他高鼻藍眼睛的相貌當成是魔鬼，朝中的一些官員對他這個西洋人也十分不喜，唯有太子真誠柔和的目光讓他感受到上帝的垂愛，因此在為太子做事之時，驅動他的不止是責任和義務，更有一份說不出的喜歡和期待。

    差點把意大利三個字說出來。

    朱慈烺點頭，邁步向營里走，一邊走一邊問：“這些天操練情況如何？”

    所謂合格，指的主要是能使用火炮專用測量工具，銃規、銃尺、度板的炮兵。

    “臣會繼續努力。”李順額頭冒出細汗。

    “是。”李順心口砰砰跳，暗暗祈禱：菩薩娘娘保佑，希望那幫孫子能爭氣，一會可千萬不要出什么漏子啊。

    和朱慈烺當初看到的圖紙幾乎完全一樣，青銅小炮分為炮身和炮架，炮架由車輪和牽引裝置組成，車輪明顯比一般火炮大了一圈，炮身上安裝有可以裝卸的木質防護板，炮兵躲在防護板后面操作，可以免遭敵人的弓箭和火槍攻擊。原來的銃規改在炮架上，如此瞄準時更為方便，若是快速射擊，可以用炮身上的簡易望山。

    而十發彈藥肯定是不夠用的，在炮兵之后還會有專門轉載彈藥的彈藥車隨行。

    眼見大功告成，朱慈烺摸著青銅小炮的炮身，滿臉欣慰。

    青銅火炮的威力并不大，比之紅夷大炮差的遠，但勝在機動性，且能連續十五六次的發射。這是紅夷大炮所不及的。

    紅夷大炮和佛郎機炮使用的都是實心的鐵彈，但大明自有的虎蹲炮使用的是散彈，所謂散彈指的主要是鐵砂，將鐵砂塞到炮膛里，夯緊了，點燃火藥噴射出去。

    “那也可以了。”

    “是。”

    “是。”

    焦勖和李順親自操炮測試青銅小炮的威力，目標是一輛放在二百五十步的木質盾車。朱慈烺清楚看到，焦勖熟練使用銃尺、度板，李順雖然也使用這兩種工具，不過只是在參考，他主要還是靠目測。

    雖然方法不同，但兩人的操作卻都很精準，四門青銅小炮依次發射，將那一輛盾車打的粉碎。然后又連續發炮，這一次展示的不是精度，而是速度。砰砰砰砰，幾乎是毫不停歇，炮彈雨點般的落在對面的小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