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保，你信嗎？”朱祁鈺握著奏疏，徐有貞是賭自己執政不了三十年嗎？

    于謙說的是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典故。

    黃河是在北宋末年，南宋初年，被徹底激怒的。

    宋朝京師開封，被淹到了開封鐵塔附近，自此黃河奪淮入海，這條燭龍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金國和黃河較了一輩子的勁兒，最后被黃河一尾巴打的暈頭轉向，直接被蒙古和南宋聯手給滅了。

    等到了元朝，直接因為修黃河征調民夫，導致了全國范圍內的起義。

    “黃河清則圣人出，若是這徐有貞，真的能拿的住這燭龍，也算是大功德一件了。”朱祁鈺十分肯定的說道。

    于謙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徐有貞到底準備怎么做，他嘆息的說道：“能依靠的就只有百姓了。”

    只有依靠最多的百姓。

    “并以此鼓動了也先再次南下。”

    于謙卻是搖頭說道：“讒臣不會胡攪蠻纏，那還是讒臣嗎？”

    “一打仗就去殺殘兵搶武器，所謂百姓，最吝嗇、最狡猾、最懦弱，不可依仗，更不可信。”

    “打仗那些兵匪踐踏農田、燒毀村莊，不打仗的時候，縉紳們隨意差事、私役成風，還動不動就借著青苗貸，把人家女兒、妻子強占了，那百姓能怎么辦呢？”

    他看到的，比他說的還要可怕的多。

    于謙平匪的時候，可是見到過嘯聚山林的山匪，將孩子烹著吃，還把孩子的頭骨串起來，掛在脖子上當裝飾物。

    不過他沒說，陛下已經足夠暴戾了，作為一個臣子，他要始終謹言慎行，不能讓陛下的心性更加暴戾。

    于謙俯首說道：“陛下，喜寧其實有一點說的沒錯，百姓是愚昧的，是盲從的。”

    “相比較之下，他們更愿意相信，陛下是真武大帝轉世，也不愿意相信，那些農莊法的好處，所以，他們是需要陛下的圣訓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