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李源。”

李源自信滿滿，被帶了上來。

“學生李源參見陛下、太子殿下，見過各位大人。”

閻敬明面無表情：“李源，你何時于何地，撞見蘇成行兇？”

在話語中挖坑，是老刑吏慣用的誘導手段，閻敬明被稱為活閻羅，一開口便顯老練。

“回大人，學生沒有撞見蘇成行兇。”

李源不動聲色避開了閻敬明挖的坑，恭敬回答：“學生只是恰好與槍擊發生之后，于一小巷之中遇見了奪門而出的蘇成，學生心中疑惑，便走進房間查看，見到地上的黑色顆粒，又想起昨日施兄與蘇成沖突，起了疑心，才報告給京兆尹府。”

閻敬明冷靜道：“你可認識地上黑色顆粒？”

李源搖搖頭：“學生不認識，只是到了京兆尹府，聽大人說起兇器或是火槍，這才猜測是太子研發的火藥。”

每個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王安，除了刑部和大理寺不少老刑吏心中對此案疑點還有所疑惑之外，以楊代善這位御史中丞為首的御史臺已經憋不住了，在下頭一陣喧嘩。

糾儀官接連糾了好幾次，御史臺才安靜下來，楊代善左右看看，直接站了出來，朝上頭的炎帝拱手道：“陛下，如今閻尚書多方問詢，證據和事實已經十分清楚，此事與太子研發的火藥有關，恐怕……”

他故意看了一眼王安，勾起一抹微笑：“當然，老臣并不相信此事是太子所為，只是老臣以為，根據現有證據，太子手底下的人，確實有重大嫌疑。”

閻敬明眉頭一皺，斜著眼看楊代善，沉聲道：“楊中丞，嫌犯尚未審問，此言為時過早吧。”

以閻敬明的立場，能說出這番話，已經算是不偏不倚了。

可惜楊代善并不領情，他只呵呵一笑：“人證物證俱在，縱然是問嫌犯，又能問出什么？不過是一些脫罪之詞罷了，莫非嫌犯還能自己認罪不成？依我看，此案證據確鑿，沒什么好審的。”

這老小子是故意的還是……？

陛下的意思明明已經十分清楚，案情究竟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火藥和火槍究竟如何泄密，可為何楊代善還想要借助此事來打擊太子？

閻敬明心中思忖，眼皮一耷拉，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