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求和”這句話的時候，我眼眶突然一熱。

猛的想起了龍岐旭夫妻，龍夫人在蛇棺事發后，隔著浴室的門，哽咽的跟我說，她也是不得已。

所以她沒有讓我保存多少與她有關的記憶，那些輸入的記憶，她不是打麻將，就是做美容，好像都不與我碰面。

我那時不理解，哪來的不得已。

就算她在風城，用冰晶蒼穹攔著我，說她以身化為活祭壇、我要殺了她的時候，我還是恨著她的。

我知道她是為了她的種族，可我恨她的不得已。

我也恨龍岐旭，為什么不甘心，要做這些事情。

明明龍夫人死就可以了，他也要跟著出來送命。

現在我慢慢的理會了，什么叫不得已。

當關心的事物越多，關心越重的時候，不得已的就越多。

以前我可以登神墮魔，可一念殺生。

因為那時，我關心的只有我自己的生死，以及我想關心的人。

可現在不行了……

我不想再有何壽這樣問天的存在！

更不想再出現，當初那樣的滅世場景。

那不只是一場滅世的大洪水，而是兩重，三重要完全滅世的殺招。

我轉眼看著狐尾里面所有的人，朝他們笑了笑，輕聲道：“我和墨修，會再次入華胥之淵，盡量與華胥談和的。”

“你還要說華胥談和！”何壽昂著脖子，伸手掐著腰，頭拉得老長，呵呵的笑：“那你是不是還要和以前一樣，把墨修讓給風望舒啊？她拋棄了神魂，人家只用軀體和記憶，就又一次次的重生，你再入華胥之淵，是不是還要和上次一樣的對著她三拜九叩啊！”

何壽氣得猛的轉手指著我：“何悅，我發現你越活越回去了。這一路走過來，你硬氣過一回嗎？以前你不硬氣，是因為你沒實力。”

“現在你有實力，可以硬氣啊！”何壽直接走過來，指了指墨修手里的沉天斧。

不再理會我，而是盯著墨修：“你連沉天斧都造好了，就是為了求和的？”

“你現在這具身體不會窒息死了吧？你用了瀕死的辦法，玄冥神游，汲取了太一留下來的蛇紋，能以字為符，能調動整個地界的生機和氣息，就是為了求和的？”何壽氣得走來走去，一張臉都憋紅了。

指了一下何苦：“她！一直最抵觸的就是這具九尾真身，一直想死，不想再理會這世間苦難。”

“可為了你，她讓自己的神魂，融合了這具真身，幫你護法。無論你做什么，她都在后面默默的幫你，護著你。”何壽越說越激動，一把扯過何極：“還有他，還有阿問……”

“你原先救那些風家子弟，我可以理解。可你要與華胥談和，要與天禁談和！”何壽瞪著我，冷哼了一聲：“這次談和了，她下次一不高興了，再來滅世嗎！”

他直接一揮手，朝何苦道：“讓開。下次這種事情，別叫我！老子不樂意！”

跟著化成一道黑影，對著何苦的狐尾就沖了過去。

何苦了沒有阻攔，直接收回狐尾，任由他離開，朝我苦笑道：“現在知道為什么問天宗在外面的事務，一般都是何辜和何極打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