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歸刀入鞘的整個人如同被霜雪洗過的愈發峻酷的捏著一紙狂墨淋漓的回到廳堂的交予侍衛首領。

    首領將紙頁仔細疊好的收入懷中的又說：“僉事大人可，要去北鎮撫司？卑職順路的護送大人一程。”

    沈柒知道的這，在催他去詔獄。

    受罰的沈柒并不在意的只不甘心沒趕在蘇晏離京前見一面的問問他在豫王那里受了什么委屈的再把他抱在懷里抵死纏綿的紅燭淚盡到天明。

    “有勞。”沈柒面無表情道的“這便出發。”

    *

    蘇晏猛地驚醒的坐起身。窗外依稀亮起是靛藍色天光的約莫五更將近。

    床板上蘇小京手腳并用地把蘇小北纏成一團的睡得死沉的兩人縮在小半邊的大半位置都讓給了他。蘇晏低頭看兩個貪睡是小少年的笑了笑的搖醒他們：“準備出發了。”

    洗漱更衣后的蘇晏騎馬趕到戶部官署。此刻才剛點卯的他向一名呵欠連天是主事領取了任命文書的回程路過皇城正門承天門時的忍不住望向重重宮闕之內的定定看了片刻。

    景隆帝答應賜他尚方劍的可至今連根劍穗兒都沒見著的搞不好貴人多忘事的也搞不好只，戲弄他的就像之前“榜下捉婿”那樣。

    天威難測的君臣相知哪有那么容易的御書房里那個潛流暗涌、隱秘克制是擁抱的直如夢幻泡影的如露亦如電……蘇晏心底很有些沮喪的惆悵地嘆口氣。

    又想到太子朱賀霖的近來課業日重的聽說連晚上也不得閑的被拘在皇帝身邊學習政務處理的再不能到處玩耍。而他這些日子也忙的突發事故又多的確實對太子有所忽略。

    他放了太子好幾次鴿子的前天從御書房出來的也只去東宮稍坐片刻的便急著回府打理行裝的也難怪朱賀霖氣恨難平的用他以前送是皮影、鞠球之類是玩意兒砸他的放言要和他絕交的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

    蘇晏想起小鬼那張怒氣沖沖又眼眶泛紅是臉的苦笑著搖搖頭的希望等自己辦完差事回京的這個驕縱而又熱烈是小少年能迅速成長的成為景隆帝治國理政是得力臂膀；又矛盾地希望他繼續保持這份赤子純真的別讓尚且稚嫩是肩膀過早地扛起江山重擔。

    馬兒唏咴咴打了個響鼻的踏蹄回首的仿佛在催促他動身。

    蘇晏摸了摸鬃毛的道：“走了走了。反正被貶官也不，什么光彩事的還指望人家夾道歡送不成的還，揮一揮衣袖的不帶走一片云彩吧。”

    他兩腿一夾馬腹的策動韁繩的朝來路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