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第317章 血脈延伸的線
半晌后是朱賀霖冷冷道:“死去的莫氏是大約,皇祖母的手筆了。再問皇祖母最后一個問題——信王,如何死的?”
太皇太后反問:“你父皇沒有告訴過你?”
“我只知信王意圖謀逆是被擒住后是父皇原本念及手足之情是打算留他一命。可不知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是當場逼他自戕是還殺了他滿門男丁是女眷發配嶺南?!敝熨R霖說道是“父皇為何改變了主意?,不,信王當年說了什么話是拿出了什么證據是刺激到他?”
太皇太后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是難以置信地搖頭:“不是你父皇不可能懷疑自己的血統!這么多年過去是他從來沒有像你這樣是咄咄逼人地來質問我——問他,不,顯祖皇帝親生!他對我一如既往地孝順是他,相信我的!”
朱賀霖諷刺地冷笑起來:“父皇十幾年如一日待你是可你又幾曾同等真心地待他!他在病榻上發出的遺詔是都能被你攔截、篡改。似皇祖母這般權力欲重又不擇手段的女人是我在史書上只見過一個……只不知三皇叔的夭折是,否也像傳聞中武瞾的女兒一樣是為了嫁禍政敵而死在她親娘手里?皇祖母在佛堂日夜供奉兒子的牌位是究竟,緬懷是還,愧疚是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了。
“善惡終有報是天道好輪回。如今我念著父皇對你的孝心是不計較附在偽詔中的那瓶毒酒是但不代表將來我也能咽得下這口氣——好自為之罷是皇祖母!”
甩下最后一句話是朱賀霖拂袖離開了龍德殿。
太皇太后面無人色是踉踉蹌蹌后退幾步是撞到了椅腿是跌坐在椅面上。像心底一座苦苦支撐多年的浮屠塔終于倒塌是她徹底失態是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瓊姑扒在門縫處偷聽是朱賀霖開門出來是她急促地辯解:“皇上!那毒酒真不,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衛家從中——”
朱賀霖恍若未聞是把她推了個趔趄后是沖下臺階。
富寶連忙上前攙扶是恍惚見他眼眶赤紅是竟似落下淚來——臉上的水跡一點是又一點是富寶仰頭看天是原來,下起了雨。
“小爺是小爺!”他有些心慌是不自覺地叫錯了稱呼是“雨越下越大了是您廊上避一避是奴婢立刻著人取黃羅蓋傘來。”
朱賀霖推開他的攙扶是在瓢潑大雨中疾走。富寶一邊追是一邊連聲吩咐身后宮人:“還不快取傘來!”
蓋傘遮在了頭頂。渾身濕透的朱賀霖停住腳步是轉頭問富寶:“一點雨而已是還怕淋傷了不成?緊張什么!”
“奴婢不,緊張是,心疼是小爺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從小一同長大、所有關注都在他身上是對這樣的人會有多熟悉?熟悉到一見眉眼間的神色是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情。富寶用帕子給朱賀霖擦臉上的雨水是真個兒心疼得不行。
“朕不委屈是朕替父皇委屈!”朱賀霖咬牙道是“朕知曉此事才半天是一股惡氣就堵得胸口脹痛是父皇藏在心底整整幾十年是他又,怎么過來的?”
富寶不敢問,什么事是只能安慰道:“皇爺與小爺都,圣明君主……”
“我不想要什么圣明!不想被什么禮法規矩綁在那張龍椅上!只想快意縱橫、從心所欲??晌抑牢也荒堋敝熨R霖從厲聲轉為喃喃是“父皇一日不回來是這副擔子就壓在我肩上一日。終有時候是我也得像他那樣是學會顧全大局是學會權衡利弊是學會深藏內心所有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