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色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深深看了楊冬一眼，緩緩開口道:

“二位貴客看來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本官便也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這些所謂的山賊，本就是我們芎縣人。”

說到這兒，他深深嘆了口氣，目光不再看向楊冬，而是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有些出神。

片刻后，他才又繼續開口道：

“大周剛立國的時候，我們芎縣乃是軍事要地。前幾位帝王對于芎縣的重視，讓這里一度成為北方的小京城。”

“可是后來隨著幽州和平州的收復，芎縣的位置愈發變得無足輕重。可這里當年屯了不少兵源，這些士卒們在芎縣生兒育女，繁衍至今。”

“不知從何時開始，芎縣的人口尾大不掉，成了京城陛下的心病。于是大量芎縣的年輕人，被征調到各個軍中充當先鋒。”

“先鋒代表著什么，想來二位貴客應該明白。”

楊冬深以為然，微微頷首。

“確實，想來如今芎縣年輕人口稀少，便是源于此。”

此刻的陳縣令，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他沒有理會楊冬的話語，而是繼續自己的陳述。

“我們芎縣苦啊，當年為大周流血流淚，到頭來，卻還是遭受了京城的忌憚。如今這芎縣，絕戶越來越多，唉……”

陳縣令又嘆了口氣，而后他似乎回過神來，輕輕拍了一下腦門道:

“讓二位貴客見笑了，本官歲數大了，總喜歡說些胡話。實不相瞞，二位若是想做倉儲生意，需得和那些山賊們談談。”

“其實……他們也是些苦命人。二位若是能分出一些利潤出來，本官可以從中做個擔保。”

聽到這話，舒小鼠臉頰上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在場這幾位里，只有他心里清楚，楊冬是打算調一支勇武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