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達三米的巨大人型生物靜靜地站在能量護盾和實體柵欄組成的堅固屏障后面，它絲毫不像一般人所認(rèn)知的“怪物”那樣狂暴，事實上恰恰相反：它的目光冷靜而理智，甚至帶著一種超然，它緊盯著屏障外面的大魔導(dǎo)師，不發(fā)一言。

    “我聽皮特曼說，你拒絕和‘羸弱的舊時代人類’交談，”卡邁爾飄近了一些，嗡嗡說道，“所以我就來了——我很好奇，在你們的認(rèn)知中，我這樣的形態(tài)算不算是舊時代。”

    晶簇巨人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

    “看樣子你仍然拒絕交談——你認(rèn)為會有人來救你么？這里遠離前線，你和你那些畸形的同胞相距甚遠……”卡邁爾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是有理智的，你仍然能思考，只不過被替換了一套全新的世界觀，在你的認(rèn)知中，或許晶簇感染才是正常的生命形態(tài)，而未被感染的人類其實是某種病變……但我好奇的是，在經(jīng)歷了這樣的轉(zhuǎn)化之后，你是否還記得自己身為人類時候的思想，還記得身為人類時的情感……”

    在又一輪沉默之后，那個巨人終于開口了，聲音帶著某種低沉的震顫：“當(dāng)新紀(jì)元到來，你們就會意識到純粹血肉之軀的缺陷——滅絕會自然而然地到來，而我們，是在幫助……你們。”

    巨人在說到最后一個詞的時候顯然有點遲疑，因為它不太確定是不是應(yīng)該把眼前這個漂浮的發(fā)光靈體也納入到“你們”的范疇中。

    不管怎么看，卡邁爾身上好像都沒有可供變異的人類器官……

    卡邁爾并不在意對方言語中那些聳人聽聞的部分，他只是用兩團閃耀的奧術(shù)光芒注視著眼前的變異者，嗓音低沉：“你們所謂的新紀(jì)元，就是魔潮吧。”

    晶簇巨人沉默以待。

    “據(jù)我所知，像你這樣擁有特殊力量和完整神智的個體屬于‘晶簇巨人’中的指揮官，而你身上殘留的德魯伊黑暗法術(shù)說明你原本應(yīng)該是萬物終亡教會的神官——或者是殉教者。”

    “……”

    “你曾經(jīng)在萬物終亡會中屬于哪一階層？教長？還是低一級的枯萎神官？還是牧林者？”

    “……”

    “你們是從何得到魔潮的資料的？”“你們?yōu)楹未_定變成這種形態(tài)就能度過魔潮？”“你聽說過‘神孽’這個詞么？你知道它的含義么？”“這種轉(zhuǎn)化技術(shù)，你們是從何得來？”

    卡邁爾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然而晶簇巨人始終不發(fā)一言，最終，在一陣更加令人難以忍耐的沉默之后，卡邁爾突然說道：“你們知道么，這條路當(dāng)年剛鐸帝國也走過——我就是這計劃的一員。我親眼見證了它的失敗，而你們這自詡為進化的形態(tài)，只是我們最早淘汰的失敗方案……”

    他本以為這樣的話多少會觸動到眼前的囚犯，然而那晶簇巨人卻只是平靜地看過來，片刻之后才說道：

    “我聽說過，南境發(fā)掘出了剛鐸時期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