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陸景琛栗色的瞳仁里珠光閃爍，眉心已經擰成了“川”字，“你不想提，我也不想提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再提呢？”

    “陸景琛，我做不到。”顧南舒搖頭，“如果這件事不說出來，我會覺得我現在所謂的幸福都是我偷來的、騙來的。我這樣的人，明明不值得……”

    “值得。”陸景琛的中指壓在她的唇瓣上，將她多余的話堵住，“陸太太，現在是我陸景琛選擇了你，我說值得就值得。”

    “可是……可是那天晚上……”顧南舒死死咬著下唇，“我是因為阿元才去了那家酒店！陸景琛，你知道么？我們兩個明明已經分手了，可是他給我發消息，我還是鬼迷心竅了，我不僅去了……我甚至還想過，如果他還是堅持分手，我愿意……我愿意……”把自己送給他。

    剩下的話難以啟齒。

    夜宿門曝出來之后，她最恨的人不是那個搶奪了她貞潔的人，也不是那個曝光她背影照的記者，更不是約她去酒店的傅盛元，她最恨的人是她自己！她恨她自己，那樣青澀無知的年華里，曾經存在過如此骯臟齷齪的想法。

    那個時候的她，單純的以為愛情就是她生命里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身體留住那個已經決定棄她而去的男人。

    所以阿元沒有露面的這八年，她把自己的一顆心封閉起來，徹底不再相信愛情，哪怕身邊有著陸景琛這樣優秀的男人，她也只是置之一笑、敬而遠之。

    越美好的東西，越容易破滅。

    得到的時候有多開心，失去的時候就會有多失望。

    “陸景琛，你聽明白了么？就算那晚我沒有被人設計，我也已經臟透了！”顧南舒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思緒陷入回憶，腦子里仿佛有一個黑洞，試圖將她所有的理智吞噬，“我曾經有過那樣齷齪的想法！阿琛，你說得沒錯，我這個人，真得很臟，臟透了！”

    “所以，這就是陸太太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原因么？”

    陸景琛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線黯芒，抬手撫著她皺起的眉頭，“因為錯過了傅盛元，就再也不敢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哪怕是我這個結婚六年的老公，你也一樣離得遠遠的？”

    顧南舒不說話。

    陸景琛就挑起她的下巴，逼視著她：“顧南舒，你怕愛上我，對不對？”

    顧南舒斂眉。

    “我又不是傅盛元，你怕什么？”陸景琛當她默認，“怕我不辭而別，怕我像傅盛元一樣，單方面提出分手，然后一句話不說，就遠走重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