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心中其實隱約已有答案。然而,花城的反應(yīng)，卻和他預(yù)想的大不一樣。

    謝憐不解：“什么？”

    一瞬間,他的呼吸都凝滯了。

    這樣一座以光明和輝煌為基的宮觀，卻是坐落在一個龍蛇混雜、群魔亂舞的鬼市里,如此格格不入,卻又如此令人震撼。入眼的一剎那，就會在腦海中留下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好半晌，謝憐才道：“……這是……”

    “……”

    花城微微低頭，整了整袖口，又道：“原不想教你知道的，因為是我擅自布置的，把哥哥的觀建在我這一堆亂七八糟的地方里，哥哥莫要見怪才好。”

    花城笑道：“自然不是。哥哥看的不錯，這地方是很早就建成了的，苦于沒法派上用場，所以一直藏著，我也從沒放別人進來過。可要多謝哥哥讓它終于找到了用途，這才得見天日了。”

    既然是早就建成了，但一直沒派上用場，想來最初應(yīng)該是要做別的用處的，眼下是順手拿來用的。不然若花城真是特地給他建了一座宮觀，他就要更加不安了。當(dāng)然，依花城的性子，也很有可能純粹只是為了建著好玩兒的。雖然謝憐十分好奇原本花城建這樣一座與鬼市有天壤之別的建筑是打算做什么用的，但仍按捺住了詢問的沖動。問得太多，不是什么好習(xí)慣，誰知道什么時候便問到不該問的了呢？

    謝憐欣然道：“當(dāng)然。”

    謝憐莞爾：“并不。我覺得很好，非常好。沒有神像和蒲團正好，一直都不要有是最好。不過，為何連牌匾都沒有？”

    說著，他一指大殿供臺。那玉案極長極寬，其上井井有條地布置著些供物和一只香鼎，還設(shè)有筆墨紙硯，書香清逸。二人走上前去，謝憐道：“那不如，就請三郎來幫我寫吧。”

    謝憐道：“嗯。”

    謝憐有所覺察，問道：“三郎可有何為難之處？”

    見謝憐一直等他回答，他負起了手，似乎有點無奈地道：“好吧。只不過，我寫的不好。”

    花城又問了一遍：“真要我寫？”

    謝憐取了幾張白紙，整整齊齊鋪在玉案上，悉心親手撫心親手撫平，又挑了一支合眼的紫毫，送到他手里，道：“來。”

    謝憐點頭：“那是自然。”

    他是真的很想忍住，但還是沒能做到。花城一邊在紙上狂涂瞎寫，一邊語氣帶點兒警告、帶點兒玩笑地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