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這些話，從來沒和檀嬌說過。

他把這些藏在心里，深深地自責，卻不敢說出來。

老頭子愛面子，面對自己的女人，他不愿意服軟，面對我們這些后輩，他更不愿意低頭。

這是個愛面子的老男人，尊嚴與他，太重要了。

但是現在。他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跪在自己的兩個妻子面前嚎啕大哭，至于我和葉淺怎么看，他已經不在意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話是開心鎖，也是鎖心結，該說的話不說出來，只會讓誤會越來越深。無論是檀嬌還是秦天依，為了這個男人都失去了太多太多，她們即使作為妻子，也應該得到他的這份懺悔。

過去已成事實，無法改變。

但他有這個態度，起碼檀嬌那滿是創傷的心靈能得到一些撫慰，后面的事，也就好說了。

我走到大爺爺面前，扶起了老頭。把他交給了葉淺。

葉淺眼含著熱淚，攙扶住了他，"爺爺……您邊別難受了……"

"我對不起你奶奶，對不起阿嬌公主"，老頭頓足而無法捶胸。后悔不已，老淚縱橫，"我對不起你爸爸媽媽，他們是我害死的呀！……"

"爺爺，您別這樣……"，葉淺也哭了。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啊！"老頭哭著說，"是我該死！是我該死！你們別攔著阿嬌，讓她殺了我，我要贖罪啊！"

檀嬌淚如泉涌。

葉淺父母的死，是她最大的心結，她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可是為了給葉家拖延時間，她只能那么做。這讓她無法面對秦天依，也無法面對她自己……

所以當老頭說出這些話。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我來到她身后，"阿嬌公主，你還想殺他么？"

檀嬌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忍住了淚水，沒說話。

"我知道，你心里很苦"，我看著她，"大爺爺能說出來，你卻說不出來。你是奉西海龍主的命令做的這一切，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是我大伯和大伯母的事，卻讓你無法回頭了。這是你心里最大的痛，對么？"

"我不想殺那兩個孩子……"，檀嬌含著眼淚，傷心的說，"可是他們不死，葉淺就必須死。如果葉淺夭折，那誰來救葉家？我沒得選擇，我只能執行龍主的命令……"

我轉頭看向了葉淺。

葉淺也聽到了檀嬌的話，正傷心的看著我。

是啊，如果葉淺夭折了，那她就不能成為我的女人。

而大爺爺做的這個孽太大了，除了看我的面子，西海龍主沒有理由放過他，放過葉家。

檀嬌很聰明。她既說出了心里話，也把自己的心思暗示給了我。

她等于在告訴我，你的面子，西海龍主一定會給的，你能保住葉淺。也能保住葉勝公……

接下來，該我表態了。

"阿嬌公主，我想見一下西海龍主"，我說，"你能幫我安排么？"

她轉過身來，凝視著我，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我想和他談談這個事"，我看著她，"去西海也可以，或者其他地方也行。大爺爺你也可以先帶回去，交給西海龍族，等我們談完之后，再決定他的生死。"

她看了一眼遠處的大爺爺，依然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殺了他就能洗刷恥辱。恢復名位"，我淡淡的說，"可是你心里還是愛他的，如果真的那樣了，你也不會開心。不是么？"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了看我，伸手沖大爺爺一抓。

大爺爺瞬間被她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