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嬰？”顧嬌想到靜太妃的寧安公主，不過這回她倒是沒去猜那個孩子是不是姑婆的了，畢竟寧安公主比陛下小幾歲，年份對不上的。

    “嗯。”顧嬌點頭。

    秦公公說到這里，訕訕地笑了笑，“這只是老奴的猜測，太后究竟怎么想的，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記得寧安公主出生的那一晚，皇后在坤寧宮呆坐了許久。”

    那一瞬，姑婆沒辦法不動容吧？

    顧嬌沒問是不是靜太妃的算計，因為不論問不問，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該付出的感情與真心也收不回來了。

    顧嬌倒是不覺得奇怪，血緣不是世上唯一的羈絆，她有過將她棄之如敝履的父母，也遇上了疼惜她的姑婆。

    ……

    老祭酒狐疑地看著蕭六郎：“你倆……單獨出門？”

    血氣方剛的年紀，可真擔心這小子把持不住。

    一臉懵圈的小凈空：“……”

    蕭六郎與顧嬌帶上小凈空去了寧致遠家。

    寧致遠家是一座一進的宅子，面積不大，只有蕭六郎與顧嬌家里的一半不到，一共兩間房，外加一間隔出來的小書房。

    寧致遠此人窮也窮得有骨氣，沒收禮也沒納妾，并派人不遠千里將妻兒自老家接了過來。

    單靠翰林院的俸祿是養不起這么一大家子的，萬幸三鼎甲有一筆朝廷的賞銀——狀元五百兩，榜眼與探花各三百兩。

    所以他如今還真是挺窮的。

    寧致遠的妻子姓文，是個老實本分的賢內助，話不多，性子略有些靦腆內向，不過也可能是與顧嬌蕭六郎幾人還不大熟悉的緣故。

    家中只有三歲的小閨女。

    文氏直夸凈空懂事聰明：“比我家那兩個小子強多了。”

    里屋，文氏與顧嬌說著話：“……我聽到阿遠說來的是新科狀元，當時我就想，比阿遠考得好，那年紀多大，不曾料到蕭狀元如此年少有為。”

    顧嬌看著堂屋與寧致遠交談的蕭六郎，點頭：“嗯，我也覺得。覺得。”

    寧致遠與蕭六郎坐在堂屋，寧致遠正對著里屋，而蕭六郎則是背對著里屋坐他對面，顧嬌只能看見蕭六郎的背影。

    “唉，我聽說陳國邊境又不安分了，也不知是不是要打仗……”

    “呃？怎么了？”寧致遠問。

    寧致遠：……不啊，方才那個位子是最涼快的，特地留給你的。

    蕭六郎坐在了日頭照進來的地方。

    寧致遠古怪道：“真的涼快？”

    下午，寧致遠的兩個兒子從私塾回來了，二人的長相更多的隨了文氏，比寧致遠這個當爹的俊秀。

    總體而言，都是很不錯的孩子。

    寧致遠是探花郎，他的學問是不摻水的，檢查兩個兒子的功課綽綽有余，之所以還讓蕭六郎考考二人更大程度上像是一種激勵。

    至于說顧嬌的胎記、蕭六郎的不良于行卻沒人去在意，顧嬌度過了很舒心的一天。

    寧致遠與妻兒將三人送到門口。

    小凈空與寧小丫玩了一下午，分別時寧小丫老不舍了，抱著凈空哥哥……不對，凈空小叔叔哇哇大哭。

    文氏將女兒抱了過來，笑著目送一家三口上了馬車。

    顧嬌摸了摸他的小寸頭，打算和他說“原來你喜歡小妹妹啊，和小妹妹玩得這么好”，不料下一秒他便生無可戀地趴在了顧嬌腿上。

    顧嬌：“……”

    顧嬌擔心這個姿勢會令他呼吸不暢，把他翻了過來，打算抱進自己懷里，忽然，一只修長如玉的手伸了過來，將那個肉嘟嘟的小家伙提溜了過去。

    他的手好似無意地垂下身側，落在凳子上，輕輕地挨著顧嬌的衣袖。

    蕭六郎突然開口：“姑娘家曬黑了不好。”

    “你那邊很曬。”蕭六郎目不斜視地說。

    顧嬌往自己的另一側看了看。

    夕陽投射而入，大片大片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自家相公的那句姑娘家曬黑了不好，她果斷往蕭六郎這一邊挪了挪。

    這么一挪，二人的肩膀便不可避免地緊緊挨著了。

    哼，不想嬌嬌曬，為什么你一開始不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