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昕面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問道：“老大人所說的合適人選，不知是誰？”

    喬瑞昕笑道：“看來老大人早就有了打算。”

    “侯爺猜到刺史大人會這樣做。”喬瑞昕嘆道：“可是老大人這樣做，只怕是后患無窮。”

    “刺史大人，如果這些卷宗沒有問題，那自然是千好萬好。可是如果這些案件多有紕漏，刺史大人可想過后果？”喬瑞昕緩緩道：“這些案件都是杭州知府衙門定罪，也是那位毛知府帶人親自去逮捕，神策軍或囚或殺，也是履行平亂之責。但知府衙門定罪的這些案件，若其中有紕漏，你這位刺史大人恐怕也難逃失察之罪吧？”

    喬瑞昕微一沉吟，終是道：“所以刺史大人是鐵了心要和侯爺為難？”

    喬瑞昕并不多言，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遞了過去，范陽有些疑惑，伸手接過，掃了兩眼，神色驟變，盯住喬瑞昕，冷聲道：“喬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

    范陽盯著喬瑞昕眼睛，忽然大笑起來。

    十八州刺史，俱都是帝國的封疆大吏，自大唐開國以來，刺史獲罪被砍腦袋的自然也是不少，但沒有經過三法司審理，沒有天子御批，倒是誰也無法給刺史定罪。

    若是沒有圣人定罪，擅自處置杭

    喬瑞昕沒有想到這老頭子竟然是個硬骨頭，頗有些意外，緩緩站起身，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刺史大人多多珍重了。”再不廢話，轉身便走。

    “顧忌是有的。”范陽苦笑道：“可是老夫自今而后，也和夏侯家結下了大仇，能否善終，也是未知之數了。”看向毛易之，問道：“那些案卷可藏好了？”

    “發瘋？”范陽冷笑道：“依老夫之見，那位安興候已經瘋了。”目光深邃，喃喃道：“他們沒有拿走卷宗，安興候肯定不會就此罷休，老夫只擔心他們還會想出其他的手段來。”

    “不必去催，公主能讓他過來，自然是信得過他，咱們也要信得過他。”范陽向窗外望過去，見到天色已晚，輕聲道：“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秦大人應該正在找一個理由入城。”

    “理由？”毛易之詫異道：“他是大理寺少卿寺少卿，入城巡案，這個理由還不夠？”

    “秦少卿擔心安興候會對他動手？”

    毛易之皺眉道：“城中有神策軍，安興候不可能讓秦少卿帶兵入城。”

    夜朗星稀，已經是子夜時分。

    如果不是事關家族的生死存亡，他實在不愿意與夏侯家成為敵人。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沉重而無禮，這讓趙別駕赫然變色。

    “神策軍抓捕刺客，打開門！”外面傳來聲音。

    ？豈有此理。”

    趙別駕心下驚駭，此刻甚至已經有人撞門，趙別駕一面令人去稟報范陽，知道這幫神策軍霸道得很，若是不開門，只怕真要被他們撞開，令人開了門，便見到數名身著甲胄的兵士正站在門外，兵士后面，一人長身而立，正是傍晚時來過一趟的歸德中郎將喬瑞昕。

    “喬將軍！”趙別駕盡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拱手道：“刺史府并無刺客，何來抓捕刺客一說？”

    “絕無可能。”趙別駕心下駭然：“刺史府四周都派人守衛，沒有發現有人翻墻而入。”

    趙別駕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趙別駕如同見到救星，急忙上前：“大人，喬將軍說侯爺遇刺，刺客翻墻進入刺史府，他們要入府搜找。”

    這理由雖然霸道，卻是陰險無比。

    “侯爺遇刺了？”范陽盯著喬瑞昕。

    “如果本官不答應呢？”

    “不錯，刺史府確實有刺客。”喬瑞昕話聲剛落，卻從范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眾人都是一怔，范陽回頭看去，只見一人正緩步從后面走過來，十分眼生，范陽記得刺史府并無此人，等那人走近，只見他抬起手臂，亮出一塊牌子：“紫衣監陳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