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的內容從這里開始變得散亂，有很多人在鏡頭前出現，對著鏡頭打招呼，然后說了一些不能肯定是否會被聽到，但卻是祝福的話語。然后畫外音繼續介紹實驗的具體計劃跟步驟。

    寧為靜靜的看著，聽著，直到科技之錘計劃進行到最后，那位帶著悲慟之色的女研究員看著艙體內的上校，按下了最終決定所有人的命運鍵。

    萬分之一秒的時間沒有給他時間去觀察每個慷慨赴死之人最后的表情，但最后一分鐘滑過的鏡頭里，他看到許多人抱在了一起，直到最后一團圣潔無比的白光迸發出后，一切回歸了原點。

    桌前還是那只貓，正在靜靜的看著他。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臟話的寧為，嘴里低聲重復著國罵，不這樣似乎無法發泄掉他此時內心深處復雜的情緒。

    他想要做些什么，但顯然這個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是徒勞的。

    在數學上他早已經證明了，時間無法回溯。

    換句話說在那個宇宙，已經犧牲了的人們不可能再被救回來。

    視頻中出現過的每一張臉，他們所代表的意義已經成為了那個宇宙歷史上的一點塵埃，成為戰爭附帶的犧牲品。不管他在怎么努力都已經無法挽回。

    所以雖然科技之錘計劃成功了，但這些人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不管他做出再多的成績，也不可能再將這些人救回來。這是這一種讓人絕望的無助感，卻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人定勝天終究只是人類一個美好的愿景，即便時間是人類自行的定義，卻也無法追回。

    尤其是想到畫面消散前的那一秒，女人眼眸中的淚水跟傳送艙中那位上校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愛憐，便讓寧為感覺到心里很堵，堵到發慌……

    “喵……與其無意義的悲慟不如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我們一直在做有意義的事情，但那些人救不回來了，永遠救不回來了。”寧為喃喃道。

    “喵……可是他們的星球還在，文明還在。按照我們在研究尺短空間時的計算結果，以及視頻中透露出的信息，他們所在的宇宙雖然文明發展進程跟我們不盡相同，但對時間的定義卻是跟我們趨向一致的。換句話說，從他們施行科技之錘計劃到現在，按照他們的時間也只過去了不到二十年時間。”

    三月的提示讓寧為猛得抬起頭。